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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月光,温宁将锦帛上边的图画细细端详着,口中却问:“你不是卖艺么?难道你师父通常让你晚上卖艺?呵,这大晚上的可没人看阮思爬树,你可真不会挣钱。”感觉某人眼巴巴盯着手里的东西,他继续道,“哟,爬树还得用地图啊,还是官府的地图。”
看他悠哉的模样,阿音想起二更已过许久,不得不徒手去夺,奈何因为身高劣势,这一招又抓了个空。她只好扯他衣袖:“喂,今晚可不是闹着玩的。先还给我,回来再跟你说!”
低头看她缠着绷带的脚,温宁冷声道:“脚好了?”
阿音急得脑袋发胀,眼前蓦地闪过某师弟探囊取物的手法,顺势抽出二指点去,飞快拈过那张地图,忙往衣里塞。待她塞好,适才发觉温宁居然没伸手来抢。
再抬头看他,这位温家少爷竟然张臂挡在前边。夺回地图的阿音已轻松许多,看他满是破绽的姿势,不禁笑道:“这样有用么?”
温宁摇头道:“我只想告诉你,凭你从树上下来也能崴到脚的功夫,这趟官府,你要是去了,决计回不来。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但八成是为了我家的事。我说过,那些与你无关。捡钱袋的事,你忘了?”
阿音去看手掌的淡淡疤痕:“也不知道是谁说的,说我是某人的夫人,既然是夫人,那他家的事,自然也是我的事。”
温宁定定看她:“果然。”
听到他说“果然”二字,阿音的心一阵一阵发虚。说到底,她去盗官印是出于私心,能帮温家的二百两根本无须付出此等代价。她只是想借由这件事,重回拂月阁。
阿音的余光不停在四周扫着,突然瞧见他后边有一块砖。立即作势朝他冲过去,却在接近的一瞬猫腰穿过,拾起那块砖,往后一抡。
“啪”地一声,随后是重物坠地的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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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晕温宁之后,接下来的路便顺遂许多。阿音溜到官府后巷,踏墙翻进去。按地图所示,这面墙背后是茅房,自然没有守卫。
从茅房到后院,再从回廊到那位府尹的书房,一路平静无碍。阿音心觉蹊跷,话说路上踩到不少枯枝烂叶,踢了不少石子,照官府的警觉,她绝不可能平安无事到现在。难道那些守卫都睡死了,或者是……被人提前清场了?
越想越不对劲,阿音心头一阵抽搐,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当即推开房门,悄步进去。
一进门,她就傻了眼。本以为那枚官印要寻上好一阵子,毕竟那是关乎府尹身家性命的吃饭家伙。可是,官印就在那里……端端正正地放在书案上。
即便某人是后知后觉的货,但一连串下来,她也能觉出不寻常。想想那个叫染的家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他之前被她连累过,难保这次不会借机报仇。
愈发觉得盗取官印之事是个幌子,但箭在弦上、印在桌上,不拿也不行了。若错过这次机会,再想遇到拂月阁的人,也不知该等到何时。
阿音把心一横,划步过去,飞快将官印捞进怀中。
只是官印一离案,她似乎听到如是弓弦的声音。果真“嗖”的声响从不远处袭来,凉风掠过耳畔,月光映出的银色正笼着一个尖锐的物件,向她射来。
步子沉重地挪不开,若换了过去,定有同伴把她拉开了。可眼下只有她一人。
忽而受伤的脚踝虚地一软,她失衡倾斜,左臂即刻传来钻心的疼痛。飞溅在脸上的温热液体,大概是血。
虽然疼得厉害,阿音仍是庆幸,若非脚伤这么一疼,这支东西定是射中心脏无疑了。看来一个人就算注定背运,也不可能天天背运。
她咬紧下唇,生怕引来埋伏的官兵。搂紧那枚官印,照原路翻出官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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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疼得不得了,阿音看着臂上的那枚短箭,只想先回家清理伤口。要不这副样子去寻那位领主,定要被他耻笑,说不定连回拂月阁的事也黄了。
步子方才迈开,阿音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刚才忙着跑路,居然没发现伤口溢出的血,早已滴了一路。若是拖着血回家,待官府找来,温家就真的完蛋了。
想到两条街外便是那间客栈,阿音只好咬紧牙关,朝那头挪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失血过多,她的脑袋有点晕,走到染的面前,步子略微不稳。
她把官印甩在屏风前,盯住里边的人影:“东西我拿到了。你最好信守承诺!”
染的声音依旧冷艳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