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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到灼热的炉子沿上。
“还好,还好!”阿音顾不得炉子滚烫,直接探进两指,把斜在炭木边上的钱袋给夹出来。见钱袋被烧破一个洞,阿音吓得急忙打开,见里边的铜钱碎银安然无恙,方才安心。
铁匠忙捞起她的手,见她手掌通红一片,有的地方已浮起两颗水泡:“姑娘,你这是不要命啊!就为了这么点钱,要是把手给废了,那就划不来了!”
阿音开心笑着:“这不是还没废……啊!疼疼疼……”掌上灼着钻心的疼痛,如刀割一般,深深透进骨头,瞬间就疼得头皮发麻。
在铁铺外边看热闹的三人,早就笑得前仰后合:“活该啊,哈哈哈哈。”
铁匠随意拿了把菜刀指向她们:“三个臭娘们!这种缺德事也干得出来!再不滚,莫怪老子大刀无眼!”
三个没种的女人很快溜之大吉,铁匠哼声把菜刀拍回石案,回头去看那个受伤的女子。见她随意拿手帕裹了手,把钱袋小心放回怀里,不由说道:“姑娘,你要是就这样处理伤口,手一定会废掉的。不如,我帮你找个大夫吧。”
阿音一听,连忙摇手,可手一动又是钻心的疼,缩着手道:“不用不用,谢谢了。”
铁匠看不过眼,直接擒过她手腕,拽到铺里,硬是将她的手浸到凉水里。看她忍着疼,心里倒生出些佩服:“换了寻常姑娘,早就叫得昏天黑地。”
阿音的确感觉舒服许多,抬头打量这个貌似三大五粗的铁匠,只是头刚抬一半,又立马缩了下去。话说这个铁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敞着上身么?话说他的胸肌在抖个什么劲?真是太诡异了。
疼痛减轻,思维也就清晰许多。阿音赶紧推开他,手帕沾了水又把伤口包好。她抬手格挡着:“不要靠近我!我可是有丈夫的人,要是被人看见和你凑在一起,我的名节可就不保了!”见他不动,立马捂着手出去。此地不宜久留。
“慢着!”铁匠摇摇头,从屉子里取出一只小瓶递给她,“你的手烫到了,不去看大夫也得抹药。刚才你们的对话,我全都听见了,你又何必跟她们一般见识?”
“谢谢。”阿音接过小瓶,点头道谢就走。跟一个铁匠进了屋子……这事要是传到温夫人耳中,那可真得被扫地出门了。
*
手疼得越来越厉害,再加上中午没吃东西,阿音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只好随便买了点东西就回去。伤口还是得处理一下,要是真废了,该怎么做事,怎么挣钱啊。
一回家就躲进厨房,刚想把手伤重新包扎,阿音就瞥见篮子里似乎多了一个纸包。难道是刚才昏了头,连买了什么都不知道?她拆开纸包,发现里边竟是几块芝麻糕!她只觉是自己昏了头,又逛回去给买了。
依当前的状况,芝麻糕在温家可算是奢侈品。正因为如此,阿音盯着芝麻糕许久,也没敢放开胆子啃两口。
这时,温夫人在房里叫唤:“茶凉了,过来换一壶!”
阿音感叹她的听力,刚才那么轻的脚步,居然还让她给听见了?温夫人算是第一次主动使唤她,说明肯见她了。阿音叹了叹,心说今后不用再避着了。
心里一喜,她也就忘了手上的伤,连忙泡了壶淡茶过去。端起盘子的时候,她顺道把芝麻糕也送了过去。
温夫人在府里可是过惯好日子的,糕点什么自然少不了。这嘴里淡了大半个月,心里一定想着点心。难得鬼使神差买了芝麻糕,就让她开心开心好了。
这是阿音天真的想法,然而事实却是相反。
温夫人看到芝麻糕,非但没有半分欣喜,还翻手将茶壶、碟子一并拂在地上:“我就说你是个败家子!温家现在是什么状况,你居然还有闲钱买芝麻糕?真不知老爷和我儿子为何要让你管着饭菜钱,这样下去,我们一家三口迟早得被饿死!”
阿音霎时呆住,低头望着跌在地上的芝麻糕,心底是说不出的难受。这是她最喜欢的吃的东西,出于好意给了别人,却让别人给摔碎了。
手心的疼一点一点扎进心里,阿音默默蹲下身整理碎片,收拾摔烂的芝麻糕。一时之间,她听不清温夫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感觉眼眶被什么湿润的东西蒙住,心窝里空荡荡的,凉得不得了。也不知碎片是否全部收好,就端了盘子,迈出门去。
一转身,她就哭了。以为不在乎,其实,她并不如表现的那般豁达,她也有自尊,别人说的,听见了,哪能轻轻松松就抛诸脑后?她能怪谁,只怪自己干的破事,现在正是还的时候。本来还能装作不在意,但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