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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钱,就买不到好材料,没有好材料,谈何好布匹?何况一般布坊都是批量生产,有工人、有大型器具,平均下来的成本自是低过温家。在价钱上占不到便宜,卖起来当然吃力。同样的价钱,大家当然选择去有名气的铺子,又有谁理会温老爷的小摊?更不用说,温老爷的售价还比铺子里高一些,正常人会买贵的东西么?
不舍得便宜卖,又必须捞回点本钱。这半个月下去,曾经在江南织染业呼风唤雨的温老爷,竟是亏了过半的钱。
其实,并非没有旧客想买温老爷的东西,毕竟温家以往乐善好施,大家都记在心里。奈何有人从中作梗,使得禹州百姓不敢走近摊子半步。本想把布匹卖给相熟的铺子,兴许还能少亏些钱,可惜铺子老板皆是面露难色。温老爷见了自然明了,也无逼迫。
看样子,那些人是不想温家在禹州混下去。可离开禹州,一家人又该去往何处?
*
一日午后,温宁在书院领了半月的工钱,趁着午休回家一趟,想把钱交给阿音。然一进门就听见碗碟碎裂的声响,快步进屋一看,是母亲把阿音递来的饭菜给砸碎了。
为了多卖点钱,温老爷去了近处的小县卖货,要黄昏才能回来。阿音见温夫人迟迟未从房里出来吃饭,就壮着胆子把饭菜送进去。本以为半月没打照面,温夫人的气能消一些,谁知道依旧不减当初。
温夫人拍案道:“我与你说过多少次,别让我再看见你!你害得温家还不够?还敢在我家晃来晃去!我看就是因为你这个扫把星,害得老爷要去远处卖货!”这时,她恰好看见温宁回来,“不是叫你休了她,她怎么还在这里!”
温宁先看了阿音一眼,见她面色如常,方才走到她身前,刚好将她挡在身后:“娘,我不会休她。这段日子,要不是她照顾着,家里早就一团糟了。”
温夫人冷笑道:“照顾?不就是做饭嘛!有本事就挣钱回来啊!扫把星,就快害得你交不起书院学费了,你竟然还护着她!好姑娘多得是,我就不信没人想嫁你!”
阿音只觉这位夫人废话多,还有就是刚才砸饭碗的时候,略微被吓到了。其实,比起以前受人白眼的乞讨日子,眼下这些根本不算什么。不过,她不喜欢温夫人的笑,实在太看不起人了。她从温宁身后走出来:“不就是钱?我去挣!”
“你?呵呵呵,就凭你?你是想回漪花楼挣么?”温夫人轻蔑地往她手上瞥,“看你现在的手,还能弹得了琵琶?”
“谁说挣钱就要弹琵琶!”阿音从不自认是宽宏大量的女人,多日来也不过是因为自责而忍让。现在看她这般不饶人,阿音决定拿出些气魄:“我就挣给你看。温宁,你放心,不就是学费么,我包了!”
此话一出,阿音觉得整个人都升华了,总算是找回点当初拂月阁的感觉。就像当年看师弟一般,阿音斜起眼角一瞪,转身就踏出门去。至于身后的各种问候,她自当充耳不闻。
阿音回到厨房里,看着灶台上的饭菜,顿时没了胃口。心说豪气干云是一回事,但真正做起来……当真颇有难度。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生钱的办法,她顺手拎起门边的菜篮子,大步迈出去。可惜,撞到个人。
从未想过此人的胸膛是如此厚实,真是与那些成天练武的师兄弟不相上下啊。阿音抬眼看他,顺手向后边一指:“没想到你这时候回来,刚好有饭菜,你吃吧。自己洗碗。”
温宁低头看她拎着的竹篮,还有那双变得略微粗糙的手:“出门买菜?”
“是啊,要不晚上吃什么?”
“对不起。”
阿音倒退两步,端端正正地看他:“你,刚才说什么?”
温宁摇头道:“刚才我娘那样说你,所以,对不起。”
阿音倒是毫不介意,半点也没往心里去:“没事!不用道歉。我当没听见就好了!”
温宁觉得难以置信,可心里也想不出什么安慰话。想了想,从书箱里取出钱袋,放到她手里:“我半个月的工钱,给你买菜。”
“你……工钱?”阿音往钱袋里一瞧,虽然不多,但足够几天菜钱了,“你哪来的?”
“在书院擦擦桌子。”温宁说得清清淡淡。
“你这半个月都天黑才回来,就为了这个?”忽觉手里的钱有点重,阿音把钱塞回他手里,“第一次挣的钱,还是留着好。”
温宁又把钱袋推回去:“挣钱就是为了花钱,留着有什么用?不是买菜么?拿去。”
阿音嘴上说不用,实际上,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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