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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马不停蹄一路疾驰。
不仅是路途中加快步伐,她也明显感觉到文渊办差时行事同样匆忙起来。
之前的几个案子,每每要花去五天左右的时间,固定流程是先佯装行商,在邻里间反复打听案情,而后旁敲侧击接触事主对比口供,寻找出疏漏之处再寻人证物证,最后才亮明身份与当地官府一道重审案子。
整个过程都是有理有据的,文渊甚至还会亲自登证人之门,好言好语苦口婆心劝说对方出面作证,审案时也是摆事实讲道理,严格按照律令“三审制”,三次过堂审问口供一致才结案。
时间一赶之后,妍冰忽然发现丈夫画风陡变。侧面打听案情寻疏漏处这一步不能省,余后他的口头禅却从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变为了:
“不愿去作证?那也行,不做证人就做同案犯一并受审吧——押走!”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夹棍伺候罢。”
“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笞二十!”
“你说还是不说?!来人,上讯囚杖!”
……
妍冰万分后悔公开审讯时自己闲得无聊跑去现场旁观,真是差点吓掉眼珠子。
只见自己丈夫穿着结婚时一模一样的簇新大红官袍,板着脸在堂上正中端坐,神色严肃近乎满脸厉色,言辞咄咄逼人,看向罪犯的眼神狠戾似凶狼,刑讯逼供毫不手软,甚至可以称之为心狠手辣。
似乎,凡十五以上七十以下身强体健能用刑者,他都能不假思索下令杖笞。
在那连绵不绝的啪啪声中,深受“严禁刑讯逼供”法制教育数十年的妍冰实在是看不下去,不等丈夫问案完毕就在荣十一的护送下,从人群中悄悄撤走。
入夜,文渊踏着初夏时的连绵细雨回到驿馆,入正房抬眼便见到妻子穿着月白里衣,坐在窗前对着弯弯月牙发呆。
她应当是刚沐浴梳洗完毕,樱桃嘴儿半开半合,脸颊微微泛红,披散着的乌发似乎还润着水汽。
因发丝搭在肩头,文渊不由顺着一看,只见她那细棉斜襟松松散散的交抄掩着,不自知的露出些许嫩白、一点殷红。
淡淡麝香味儿由系在妍冰身上的茜红汗巾中飘散而出,此情此景仿佛活色生香,诱人无比。
他抑不住的喉头干紧,缓步上前,继而揽住妻子肩头,想要伸手往内盈盈一握。
“啊!”妍冰惊叫一声拍下文渊的手,倏地从竹椅上跳开,而后才侧了头有些紧张的望向他,诺诺道,“回,回来了啦?哎,吓人一跳。”
“你几时胆儿变得这么小?”文渊丝毫不知妻子今日在衙门受了一回震荡,还笑吟吟的继续上前说笑。
顺手取了桌前软布帮她擦秀发,借机揪揪脸颊、蹭蹭耳尖,逗弄不休。
妍冰听着丈夫没事人似的坦然说笑,却觉得自己耳畔似乎还回响着方才堂上凶嫌的凄厉哭嚎,眼中似乎依旧有那淋漓鲜血在满溢。
整个人顿时僵如木桩,下意识的抬臂就推开了文渊的手——不想他碰自己。
他虽不明所以却也察觉到妻子很不对劲,满脸疑惑的问:“你怎么了?”
“没事,”妍冰勉强笑了笑,垂首错开视线道,“约莫是月事快来了吧,小腹有些不舒服,不想,嗯,那个,你懂的。”
“……”文渊蹙眉看着她,顿了顿轻飘飘说了两个字,“撒谎。”
他其实只是在根据观察陈述事实,妍冰却立刻联想到了方才公堂之上,每每他怒喝“一派胡言”之后紧跟着就是用刑,不由打了个哆嗦。
“你在害怕?”怕我?文渊立即瞧出了端倪,略一思索便惊讶道,“这两日问案你去看了?”
“嗯,”妍冰盯着地面碾着脚尖,缩了缩脖子从鼻腔里哼了一声,而后又忽然意识到这么回答不太合适,连忙解释道,“也不是怕你啦,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
不习惯亲眼见到自己的翩翩君子温柔夫君,成了瞪谁谁哆嗦的凶暴酷吏。
“因为我用刑?”文渊一脸无辜的看向妍冰,为自己辩解道,“立善防恶谓之礼,禁非立是谓之法。据法守正,严惩恶人,这难道有错?”
她鼓起勇气抬头看向夫君,嘟着嘴反问:“可,可守法和严酷用刑,是两回事吧?”
文渊双手一摊无奈道:“不用刑怎么快速撬开凶犯的嘴?咱们还要赶着去扬州,去寻你表妹。”
他假意推说自己变凶残是因为赶时间,其实不过是原形毕露罢了,之前想在妻子跟前装装斯文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