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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舒婉挑开车窗帘子的一角,瞥见熟悉的高大背影一晃而过。
又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林舒婉便坐不住,想活动活动筋骨。
她见画眉还在收拾盆子帕子,就道:“画眉,你先收拾着,我出去走走。”
说罢,她披上大氅,下了车。
走了没几步路,就看见薛佑琛。
薛佑琛坐在自己的马车车辕上,背对着她。
“侯爷,”林舒婉喊他。
薛佑琛立刻回头,他的手里拿着一块帕子,大约正在擦脸,平日一直压得平平整整的对襟领口敞开着,露出密色的脖颈,以及脖颈下的锁骨,锁骨深凹,锁骨下结实的肌肉被衣襟挡住,只露出一个头。
林舒婉一个现代人,什么没见过,不过此时,她觉得有些别扭的别过目光。
第66章 第66章
薛佑琛急忙拧干手里的帕子;擦掉浓眉上挂着的几点水珠;又在脖颈抹了一把,将锁骨上下的水滴擦干,三下两下压好衣领;迅速整理妥当:“怎么出来了?外头冷。”
“在车厢里坐久了;出来走动走动,”林舒婉道。
薛佑琛站起来;他身材高大;站在林舒婉面前,渊亭山立。
林舒婉朝薛佑琛面前的铜盆看去;铜盆里满满一盆水,在冰天雪中,没有一丝热水汽升起来,这是盆冷水。
想到刚才自己那两壶热水;林舒婉心中一暖。
“差不多也该启程了,”薛佑琛道。
“好;那我回去了,”林舒婉颔首。
“我送你上车。”
薛佑琛将林舒婉送上马车,再转身离开。
林舒婉撩开帘子,朝他英伟的背影看过去,唇角勾起。
——
路上又行了三四日;终于到了邑州。邑州离大周边境不远,但北边有山脉作为屏障,北狄人打不进来;这里非常安全,是大周前线的后方。
羊毛衣衫的制作工坊就在邑州,除了羊毛衣衫的工坊以外,还有一些粮仓储备粮食,一些仓库放其他物资。
林舒婉撩起车帘,往外看,满眼白茫茫一片,邑州城的街市上到处是厚厚的积雪,房屋看不到青色瓦片,地面也看不到石板路面,都被白雪裹住。没有叶子的树枝被雪压弯了,风吹来,抖落一地碎雪。
临街店铺多半关着,路上也没行人,偶尔稀稀拉拉几个人经过,地上间隔着一串串的脚印。
“前头就到了,”薛佑琛打马走到林舒婉车窗边,“这邑州城虽不及京城繁华,但起战事之前,这里还是颇热闹的,有不少来北狄采买货物的商人,会在这里落脚。如今,打了仗,没了往来的商人,景象就看着凋零。”
“嗳,”林舒婉应道,“打仗对边关生意往来影响极大。”
薛佑琛道:“到了。”
薛佑琛话音刚落,马车便停下了。
林舒婉和画眉下了马车。
薛佑琛下马迎过来:“这里是邑州府衙,邑州地广人稀,府衙也大,里头有不少院子空着,我提前让袁知州提前为你准备了院子。羊毛衣衫的工坊离府衙不远。出门走几步路就到了。”
他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也暂时在这里落脚。”
薛佑琛打发了车队众人各自安顿,便引着林舒婉和画眉进了邑州府衙。
一进邑州府衙,知州袁博达便迎出来,几人寒暄一番之后,袁博达让夫人袁李氏带林舒婉和画眉进内院安顿。
——
“小姐,在马车上颠了好几日,这脚可算是落地了,”画眉道,“没想到这屋子还是烧了地龙的。真暖和。”
“本来以为咱们到北边来会受苦,没想到这里还不错,”画眉道,“小姐到底是皇上下了旨到邑州城的,算起来,小姐还是钦差呢。”
林舒婉呵呵笑开着玩笑:“是啊,是啊,我是御封的钦差大人呀。”
她低头喝一口热茶,向四周打量,这间卧房分为里间和外间。
外间摆了一张八仙桌,林舒婉就坐在这八仙桌旁边,桌子周围摆的是雕了山水纹的条凳。
桌子上放了一个碟子,碟子里有几块酥油饼,不是京城银宵楼的,却也精致可爱。
靠门口的地方置了一架的博古架,作为进门视线的隔断。博古架上摆了些摆件,什么白玉兔子,青釉花瓶,竟是女儿家多喜欢的精致小巧的摆件。
靠窗还有一张小书案,书案上一并排的放了笔筒,笔架,笔洗,砚台,镇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