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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
归晚不笨,江珝对她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原因恐怕只有一个,便是父亲——
她想问,却无从开口,眼下这般敏感,许哪句不经意的话又会惹到他;等她想好如何开口,却发现他忙得自己连面都见不着了。
归晚心下难安,不仅因为自己,更为父亲的处境。她还是得找他去谈谈……
是日一早,她给老夫人请过安后,连早饭都未用便奔去了前院书房,就为把江珝堵住。可惜她还是玩了一步,下人告知,二公子天刚亮便走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府衙了。
归晚丧气,只得离开,然才一出门便和方要进来的人撞了个满怀,对方哎呦一声,归晚抬头,愣住了。
是苏慕君——
第19章 梅氏
“大嫂没事吧。我这走得急,也没看看人,你没撞疼吧。”归晚去拉苏氏。
“我就这么不禁碰了。”苏慕君笑了,举眸朝屋里瞧了眼。“二弟可在?”
归晚也回首瞥了眼,笑应:“他一早便去府衙了。”
“今儿又走得这么早。”苏慕君叹声。
听这话,她好似并非第一次来了,归晚问道:“大嫂找他何事?”
“不是我,是母亲。” 苏慕君莞尔,柔和道:“奉茶那日后二弟一直没去,这不是母亲让我来唤你们么。正好你在这,也省得我再往后院走一趟去了,咱走吧。”
被婆婆召唤,去拜见是应该的,做儿媳的拒绝不了,但归晚还是迟疑了一下。“母亲是唤我们两人去,不若稍后等将军回来,我随他一同给母亲请安。”
那日和江珝同去都被晾,自己去还不定什么状况呢,于是含笑又道:“况且母亲要修佛,别扰了她清净不是。”
“听弟妹这话,是还在怨奉茶那日的事呢?”苏氏抿唇而笑,“那日的事确实谁也没想到,可咱做儿女的总得体谅不是,再说哪有媳妇一直不见婆婆的。母亲如何是她的事,咱做小辈的不能失了礼数不是。”
苏慕君倒是一张好嘴,自个若是不去,便成了不孝了。归晚知道,她定然是躲不过了,如是也好,是神是鬼总得走一遭不是。
“那便劳烦大嫂了。”归晚端然道,随着苏慕君去了……
梅氏这回没有躲,一进门便瞧见她正在正堂里饮茶。
印象里,她该是个面凶刁钻之人,不过见了才知,四十刚过的她容色姣好,身材纤秾合度,端庄娴雅,只是神色不免哀伤了些,趁着那身素白的衫裙,整个人如同寄留阳世的一缕幽魂似的。
她身上无任何金银饰物,一根荆簪将发绾起,显得耳边那朵白色的绒花格外扎眼。
归晚打量她这一身丧服似的装束,想也知道是为悼念夫君儿子。
可人已经去了五年多了,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她总是这般走不出,也不怪和府里人容不到一起。
归晚施礼,梅氏淡然应了,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甚至未曾多瞧她一眼。
梅氏端着茶盅,悠然吹着那依然消散的茶沫,不言一声。堂中静得尴尬,想到无论如何她都是自己的婆婆,归晚恭敬道:“这些日子没来给母亲请安,请母亲见谅。”
“玄笠师傅要的经抄完了吗?”梅氏呷了口茶,忽而问。
归晚微怔,这话显然不是问自己的,身旁的苏氏应声:“昨晚便抄好,已送到佛前供着了。”
梅氏点头,又问:“你可知我为何要你抄经。”
苏慕君沉思片刻,摇头。
梅氏道:“你是不是在五真香加了龙涎?”
这话问得苏慕君有点窘,赧颜应道:“母亲嗅出来了?”
“不是我嗅出来了,是玄笠师傅。”梅氏瞥着苏慕君嗔道,“加什么不好,偏是龙涎,你以为贵的便是好的?这取自活物体内的香材,是能用来敬佛的吗,你这是对佛祖的亵渎!”
梅氏声音极好听,不疾不徐,优雅从容。可凌厉起来,也叫人心颤。苏慕君连连认错,解释道:“二夫人道府上沉香没有了,我这也是心急,便取了它掺入。”
“宁缺毋滥,你不懂吗?好端端的敬事偏就叫你毁了。别以为这佛台何物都上的去,有些东西,注定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往后这忌讳的,别往回带!”
呵,真是一个赛一个地厉害。起初归晚害觉得梅氏不搭话是有意忽视自己而已,然这刻才明白,人家这是在含沙射影旁敲侧击啊。
是她把自己叫来的,结果自己还成了那个被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