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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指着木炕小几上放着的香炉说道:“四姑娘以往最爱闻百合香,那边的锦匣子里放的就是百合香,你记得每日清早就要点一块放在香炉里。再有,姑娘也爱时令鲜花儿,四季鲜花,你记得换的勤快点儿。”
林菀应下了。
小扇就将手里的一串铜钥匙递了过来,说道:“这是怡和院里里外外的钥匙,你收着,可不能轻易给人。”
顿了顿,她又说道:“往后这整个怡和院都交给你管,你也就别住在下人住的后罩房里了。待会儿你就去将你的东西拿了来,这怡和院两边都有的是厢房,你自己随意的挑一间住下。”
自然让林菀住怡和院里也是李惟元吩咐给小扇的。
林菀也应了,又伸手接过了钥匙。
周妈妈则是大张着一张嘴,满脸的不可置信。
自来下人都是住在下人房里的,可小蝶这个小丫鬟才进府几天,被挑中来做怡和院的粗使丫鬟原就是极有福气的事了,但没想到现在小扇竟然直接让她住在这怡和院里。
周妈妈心中震惊,所以在和小扇出去的时候,她就掩不住心中的好奇,就说着:“您对这丫鬟可真好。”
她原是想从小扇的口中探听点什么出来。世上哪有无缘无故就对人好的事?不定的小扇和这小蝶背后就有什么渊源呢。但小扇听了,只笑了笑:“许是我和她投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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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扇吩咐了一通事之后就和周妈妈走了,林菀送了她们两个人出去,随后就关上了院门。
刚刚小扇和周妈妈在,她也不敢大肆的看各处,但现在她们走了,她自然就可以随意的看了。
她先是在院子里各处看了看,又什么摸了摸院角栽的那株梅树,想了想,踮脚摘了一支梅花下来,拿着手中进了屋。
屋子里的一切她自然都是极熟悉的。当下她径直的寻了一只白釉梅瓶出来,灌了半瓶水之后就将刚折的梅花插了进去,放到了卧房里的梳妆桌上。
梳妆桌上摆着两只黑漆描金的首饰盒,她打开了看时,里面的珠钗簪环都是她以往戴过的。
她看了一会,伸手从首饰盒里拿了一支蝴蝶步摇和一支牡丹步摇出来。
她记得这支蝴蝶步摇是李惟元殿试那日她去接他的时候他在漱妆阁里买来送她的。那个时候他身上还没有什么钱,所以买来送她的这支步摇也只是铜鎏金的。她还记得那个时候他对她说,现下哥哥只能买给你这个,等往后哥哥会给你买更好的。而且他还承诺,往后他会将这天下所有的首饰都放在她面前,任由她挑选。
而后来他确实也是会经常送她首饰。再名贵再式样精致的都会送,当真是恨不能将这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一样。这支赤金累丝镶红宝石的牡丹步摇就是后来他送她的。
想那个时候他们二人之间那样的亲密,可现在李惟元心中恨着她,即便站在他面前她都不敢开口叫他一声哥哥,林菀就觉得悲从中来,忍不住的趴在梳妆桌上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过后,她伸手擦了擦面上的泪水,又一一的看着屋子里的其他一切。
但一切都有李惟元的影子。
梳妆桌上摆放的那盒花钿是他送的,博古架上摆放着的一对笑意盈盈,憨态可掬的大阿福是他送的,打开橱柜,里面放的一把牡丹蝴蝶纹样的缂丝团扇也是他送的。
林菀简直就是看到一样与李惟元有关的东西就要忍不住的拿在手中看半晌,随后才慢慢的又放回原处。
其后几日她的日子过的倒也还平静悠闲,不过是洒扫这处怡和院屋内屋外,擦拭着里面的各样器具罢了。闲了的时候她也会出去走一走。
过了七年,李府的丫鬟仆妇有许多都已经换过了,但也有当年的一些老人,不多她们自然也都不认得林菀。
而从她们的口中,林菀也晓得了许多事。譬如说老太太早几年的时候已经死了,大房的太太已经改嫁了,李令娇也嫁了一户算得很不错的人家。至于二房的所有人则是一直滞留在天长县没有回来,也不晓得他们的近况到底如何。
当年说起来也还算繁盛的李家,但现在却是一副雨打风吹花凋零的局面了。
另外林菀也从她们的口中听到了许多有关李惟元的怪癖,诸如说相爷如何的不近女色,又如何的性子沉闷,等闲只在自己的小院或怡和院里走一走,再不出去的。说到这里,她们就会看着林菀笑的暧昧,说是她现在住在怡和院里,说不定哪一日相爷就会去怡和院坐一坐,到时可不是她勾上相爷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