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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郁结。
冬秀见着大姐那番癫狂的模样,还真有点相信她是因打击过大心智失常了。
可再仔细观察一下,就发现不对劲了,大姐面色苍白、冷汗如瀑,而且喘息困难、浑身痉挛,还不断的试图拿头去撞床柱。
这,这分明是一种戒断反应啊。
不待她多看,有仆妇低叫一声:“哎呀,大小姐失禁了!”
冬秀和其他年轻的姑娘媳妇们立马被带到门外,离开了那间充斥着痛苦哀嚎的房间。
“这是怎么了,慧姐儿难道真的是疯了吗?”曲氏抚着胸口心有余悸的与小姑子嘀咕。
冬秀也不确定事情到底是不是如她所想的那么恶劣,不敢发表什么意见,只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是她所想的那样。
可惜,傍晚时分,吕氏还是带来了这个噩耗。
“哎,那陶家真是作孽啊,可怜慧姐儿年纪轻轻守了寡,还,还染上了大烟瘾哪。”
原来那陶家少爷因为得了大肚子病,药石罔效,苦涩的药汁子一碗碗的灌进去,药性相冲相克,病症却反而越发加重了,四肢消瘦如柴棒,那肚子却越发大得吓人,透过薄薄的肚皮仿佛都能看见那肿胀的内脏。
眼见那少爷就要活活被病痛折磨死了,有人便提议拿那大烟膏子来给少爷吸食,好歹能减轻痛症,叫人也走得舒坦些,又因为那少爷实在虚弱,无法直接吸食,便叫大姐先吸了然后把烟对着他的脸喷出来,叫他吸二手烟。
原本大姐只是把烟吸出来含在嘴里,然后就喷到那陶少爷脸上,三五日的也不至于就上瘾了,可不知是不是鸦片膏起了什么作用,那陶少爷又拖了三个多月才死,这三个多月里,大姐日日吸烟吐烟,又总是关在那烟雾缭绕的房子里,不知不觉便染上大烟瘾了。
吸食鸦片最能耗损人的精气,何况大姐一直郁郁寡欢,心情忧愁,便更加沉溺于此,以逃避现实,于是在陶少爷的灵堂上众人看见的便是个形容枯槁、神情恍惚的未亡人。
陶家倒还真想大姐能“伤心过度随夫而去”,可惜他们原就于这门婚事上理亏心虚,兼之江家也不是什么无依无靠的贫民小户,不敢随意摆弄,又到底畏忌着人言,只好好好养着她。
这次送她回娘家也是因为她不小心吸食鸦片过度,差点死掉,只怕给他们陶家落下个不仁不慈的话柄,便送她回来修养散心,好歹振作起来,体体面面的为他家少爷守寡。
冬秀听了心里堵得不行,“大姐现在怎么样了?”
“你们一走,惠姐儿的丫头就拿了烟出来给她吸上了,这会儿已经好多了,人也清醒了,也有胃口吃饭了,哎,幸亏这陶家还不算小气,肯长长久久的供着你大姐的烟膏子。”
在吕氏她们的观念里,未必是觉得这鸦片烟有什么对人不好的地方,唯有一点,那便是颇耗钱财,家资浅薄的人家还是不沾为好,但是对于陶家这样的大户,想来是可以供大姐儿舒舒服服抽一辈子的,这样想来也算是很对得起她了。
至于鸦片有毒,什么,鸦片怎么可能有毒呢,你不知道它还有个别名叫做福寿膏嘛,那可是能添福延寿,叫人快活似神仙的东西呢。
抽鸦片不仅时尚风雅,那还是一种炫富方式啊。
谁家肯供着守寡的儿媳抽这个,那可是真金白银呢,谁也不能说陶家刻薄寡恩了。
见她娘还一副颇为欣慰庆幸的样子,冬秀终于忍不住心中滔天的愤懑,大喝一声:“放屁!放屁!全他妈是在放屁!”
吕氏与曲氏先是被她惊得呆住了,待回过神来,曲氏便过来捂住了她的嘴,而曲氏则干脆狠拍了她几掌。
“你嘴里嚼得什么蛆,这是你个姑娘家家说的话吗?”
“娘,这鸦片烟抽不得啊,会要人命的,你看大姐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那陶家分明是不安好心,想害死大姐啊。”
“瞎说,你大姐那是因为打击太过才精神不济的,要不是那大烟膏说不定早撑不下去了。”
曲氏也帮腔道:“是啊,都说那鸦片膏是个好东西呢,能叫人忘忧解愁、精神康健的,还从没听过谁抽那个抽死了的,你就别杞人忧天了。”
见小姑子愤愤的还想反驳,怕她气着婆婆,忙解围道:“我看你是一时被大姐儿吓到了,这也难怪,就连我见了都被唬得不行,等过几日大姐儿晃过来了,再去看她就知道了,根本就没那么严重。”又拉着她往外走,“好了,天也不早了,你快回去睡觉吧,别打搅娘休息了,明儿不还要早起做槐花蜂蜜蒸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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