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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莫不是想多了,惠娘毕竟是闺女,这种话怎么会她说得出口?”蔡友仁听了李梅英的话,又想至上次,明白了她要讲的事。
李梅英叹了一口气,交握着手,沉默着在房间里走了几个来回,惠娘什么脾性,她自然清楚。
瞧着李梅英坐立不安的样子,蔡友仁却是笑着道,“梅英,林兄弟这为人是真好,只是年岁稍长了一些,惠娘若是嫁于他,我也放心得很。”
蔡友仁笑嘻嘻地想抱住李梅英,李梅英却往旁边一闪,用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嗔道,“你这个做爹的,怎么不为咱们闺女想想?若是真嫁过去,咱们惠娘能有好日子过?
蔡友仁却一把握住她的手,不答话,只憨憨地笑。
因着林华丰的嘱托,蔡友仁是忙得脚不沾地,卖豆腐的营生只能暂时搁下。
惠娘不心疼那几个卖豆腐的钱,只心疼蔡友仁别因此伤了身,李梅英也是急在心里,每日烧的菜里都沾了荤腥。泽文吃着,一张小脸显得越圆,惠娘却是生生的瘦了。
巧娘帮着许氏一道将泽浩的行囊备好了,再过一日,泽浩便要去赶考,惠娘受了李梅英的嘱咐,又拿了一两银子过去。惠娘本想着先前给了五两已是够了,可上次被那许氏眼尖地瞧见了自己买的汤婆子,得知了价钱后,见着惠娘他们一家是冷嘲热讽,这有钱花个三两银子去给泽文买个没用的汤婆子,却没钱给自己的侄子去考秀才。蔡友仁和李梅英脸皮薄,本想再多送个几两,可惠娘宁愿买热包子去打狗,也不愿给这伯娘一家。最终才同意,再送个一两。
惠娘带着泽文将钱送过去,许氏接过那一两银子也没什么好脸色。
泽文见着泽浩这就能去考秀才了,是羡慕不已。惠娘拍拍泽文的肩,笑道,“泽文,你急什么?肚子里头的墨水足了,莫说这秀才,那举人,那状元,咱们一道考了去。”
泽文摸摸自己的肚子,一本正经地道,“阿姐,泽文肚子里的墨水比起堂兄来,太少了,好些东西泽文都要去问先生。”
许氏听见泽文的话,一边忙着将干粮装袋,一边趾高气扬地道,“这人就怕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如今泽文知道,说明脑子还不是太笨。”
惠娘听了许氏的话,笑着回道,“伯娘,我听说这人说话啊,可不能说得太死,说得太死,这事它就反着来。板上钉钉的事,就那么一眨眼,成煮熟的鸭子飞了。”
“惠娘!你这说得什么话!什么叫事儿反着来!泽浩这会儿要去赶考!你说这些触霉头的话!是摆明了你堂兄考不上?!”
惠娘瞥了一眼许氏,也不愿多与她多说,毕竟泽浩是蔡家的人,他考上了秀才,一家子都能沾上光,也不能多说不吉利的话,免得到时真不吉利。
正要回家,陈氏拿了一个小包裹进来了,惠娘见到,忙叫了声“祖母”。陈氏最近可是萧条了不少,因着祖父的身体是一日不如一日,成天地咳。这白日还好,可晚上,陈氏也被糟践着不能入睡。
惠娘每日送饭过去,本以为沾着年喜,祖父的病会好些,只是似乎根本没好转的迹象,瞧着越发如土色的祖父,惠娘隐隐担心自己的祖父许是过不了春天了。
许氏见着陈氏来,只道了一声,“娘来了啊。”
陈氏见着许氏这幅不恭敬的模样,“哼”了一声,知道许氏给自己摆脸子是因为上次许氏来借钱,她没借,许氏心里便记了仇。
陈氏也是真想拿出个几两银子出来,可当家的一直床上躺着,这地里的活儿没人做,这药钱还日日得供着,攒的那些个钱全贴进了药钱。这平时的日子也就靠着老二蔡友仁接济着才好过些。本以为这许氏能懂她的难处,谁知到她屋里跟个泼妇一样闹了一通。
如今泽浩明日一早要去县里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又是给老蔡家争门面的事,多多少少也得拿出点自己的心意来。陈氏便将自己当年陪嫁的一对青翠玉环拿来了。
陈氏一打开小包袱,许氏的眼睛顿时就直了,欣喜地问道,“娘,这是给我家泽浩的?”
陈氏冷哼了一声,“我也就这么些东西了!让泽浩有了什么事就去当了,应应急。”
许氏一见这架势,忙不迭地应了,“我就知道娘肯定心疼泽浩!娘,你快坐!巧娘!快去给你祖母倒杯水去,站那么一会儿肯定是累了!”
惠娘在一旁看着许氏这变脸,忍着笑,跟她告辞。
第二日,天未亮,蔡友仁便驾着驴车送泽浩去镇上了。这秀才考不考得上,也只能看泽浩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