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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是没有跟我说的?”展欢颜突然想到了什么,失声问道。
若是北宫驰弑君,那么必定受天下臣民的指责,接下来他又如何还能坐得稳皇位。
所以,为了抢占先机,他一定会推出另一个人出来替他担下这个罪名,而他——
便是救驾护国的功臣,受万民敬仰。
虽然在人情世故上间或有些妇人之仁,但是在政事韬略上,这个女子的洞察力还是相当惊人的。
北宫驰看她一眼,神色间突然多了几分惋惜之意。
“这还用说吗?齐国公私自调兵围困京城,这等意图不轨又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殿下岂能放过他?”展欢雪却是抢先说道,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就猛地捂住嘴巴惊呼道,“原来是姐姐你与他里应外合,还下药毒杀了皇上,你当真是好狠毒的心肠啊!”
这是一个局,这是一条计,是要她外公裴氏一族替他的大位之争埋单吗?
“殿下?”展欢颜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手脚冰凉。
北宫驰始终不置一词。
展欢雪已经不耐,素手一扬,跟着她一起上来的婢女就把一碗已经凉透了的浓黑的药汁呈上来。
展欢雪亲自伸手取来,冷冷笑道,“姐姐你是识趣一点自己喝了,还是我叫人喂你喝?放心吧,只是一碗堕胎药,不会叫你痛苦太久,回头黄泉路上就会有齐国公一家与你作伴,殿下也不算亏待了你的!”
展欢颜低头看一眼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头一次觉得恐惧也绝望。
展欢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眼底就跟着漫上怨毒的神色,冷厉的一挥手道,“捉住她,给我把药灌下去!”
展欢颜一个机灵,如梦初醒,转身要跑却已经被两个侍卫拿住,压到了旁边的栏杆上。
“北宫驰,你要我死我无话可说,可我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是梁王一脉的嫡嗣,你不能这么做!”视线避开人群,展欢颜绝望的嘶喊。
然则那个男人就是那样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俯视着脚下他梦寐以求的疆土山河。
展欢雪强行捏开她的下巴,把一碗汤药强行灌入。
苦涩腥臭的冰凉药液滑过喉管,展欢颜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这天下虽然易了主,但皇后之位永远都是我展欢雪的。你,不过一块垫脚石而已!让你活到今天,就是为了让你替我,去死!”展欢雪的话句句冰冷,直抵心房,“至于你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他若不死,又如何能够现出殿下大义灭亲的大义之举来,所以,要怪就只怪他跟投错了胎,跟了你这么个蠢笨无用的娘亲!”
话音未落,她忽而抬手往展欢颜的肩膀上用力一推。
女子从高处陨落的身躯,就如同这春日桃树上飘落的花。
破碎。飘摇。
最后噗通一声坠入角楼底下深不见底的潭水里。
☆、第二章 回府遇险
大夏国。
光武二年。
二月底,春寒料峭,这日一早更是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早膳过后,展欢颜就换好了衣裳,独自站在廊下听雨。
雨丝连绵成线,从苍茫一片的天宇间飘落,顺着屋檐滴滴清脆的打在门前的石阶上,不多时就在院子的低洼处积成了一汪小巧的湖泊。
彻骨的冰冷,无尽的黑暗。
冰凉凛冽的潭水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将她身体里最后的温度一丝一丝的抽离掠夺,直至最后,置身寒冰地狱,永不超脱。
三年了,她重回这个世界已有三年之久。
但是每逢遇到了下雨天,还总是能够清楚的觉到当年她被展欢雪推落深潭时候那种感受。
“大小姐,这一大早的风凉,您到屋子里等吧。”一个婆子捧着件半厚的红色斗篷从屋里出来,在背后给她披在肩上。
语气之中讨好有之,却不见恭敬。
“不了,我就在这里站一会儿,张妈妈你去忙吧,不用管我!”展欢颜道,收回目光看了那婆子一眼。
十六岁花样年华的少女,眉目之间还存留着一些不及褪去的稚气,但少女的眼波却是雪亮清澈,带一种仿佛是与生俱来般波澜不惊的宁静。
母亲裴氏去世之后,父亲续娶了江氏为正妻。
从小到大,父亲一直都对她漠不关心,更在她七岁生天花的时候将她送到了城外的庄子上,美其名曰“养病”,实则却是流放在外,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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