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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嗔……”
良久,他轻轻叹口气,神色似是黯淡又似漠然地转身而去。
太初现在“修为全废”,不好当真十年八载的入定,因而只略略将先前想通之处领悟一番,便出了定。
饶是太初尽量不耽搁时间,他醒来时也已是第二日午夜。
从静室出来,却察觉门外有人。太初脚步无声在院门边站定,隔着院门正听了一场好戏。
明乾看着站在院门前的玄鉴,颇有不悦:“玄鉴,你让开!”
玄鉴脸色很是难看:“夜半不请自来,你要脸不要!”
明乾昨天白日里虽被太初毫不犹豫拒了,到底没死心。果断让弟子探听清楚戒嗔暂住院落的位置,得了消息立刻就来夜访戒嗔,想试着再挖一挖墙角。哪料到如此倒霉,玄鉴不知怎么得了消息,竟匆匆赶来挡住了他。
见玄鉴没有让开的意思,他也忍不住有些着恼:“我怎不知你玄一宗管的如此之多?”
玄鉴气得:“深夜潜进佛寺,这等藏头露尾之事你竟做得出来!如此行事,要让戒嗔道友如何看我道门?!”
院内,太初神色不动。
怎么看?
目前来说……
太初非常担心道门的未来。
明乾见玄鉴一副铁了心不让他进门的样子,也是动气。
现在在人家佛寺中,他不敢动用灵力,万一惊动大和尚们,面子上难免不好看。四处打眼扫过,眼睛一亮:“行,你不让是吧。”
绕开玄鉴三两步,助跑,起跳,扒住!
——跳起来扒住了院墙。
万万没想到还有爬墙这么个骚操作的玄鉴:“……”
他看着扒住墙往上蹭的明乾,简直懵了过去。
眼看着明乾半个身子都过去了,玄鉴终于反应过来:“你下来!”
知道明乾不会理他,情势紧急,玄鉴也顾不得形象,挽起袖子拉住明乾脚踝,趁他无处着力,一把将人拽了下来。
“轰”一声,明乾这下砸得结结实实,地上尘土飞扬。
明乾难以想象玄鉴竟然会伸手抓他脚,一时之间甚至没顾上自己如今姿势尴尬,趴在地上回过头去,怒道:“玄……”
院门恰在此时打开。
玄鉴转身看去。
月光下,俊秀僧人神色温淡,眼角眉间皆是和雅笑意。
“两位道友,好兴致。”
玄鉴缓缓低下头,看看自己手里仍握着的明乾的脚,还有趴在地上回头看他的明乾,面上的神情,渐渐凝固。
三人坐在外间,太初坐主座,明乾玄鉴分坐下首,太初手边桌上就放着还没收起的包着诸门派的包裹。
气氛略有尴尬。
明乾清了清嗓子:“戒嗔道友,我今日来此……”
门外忽而隐约传来脚步声。
明乾话声一停。
这个脚步声是,了空。
玄鉴的面色一瞬极为难看。他起身要走,却不防明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来,一把将他拉住:“我今日来此。”
明乾一面手臂青筋暴起,把玄鉴死死地按在椅子上,一面仿佛没发现了空行迹般若无其事地开口,无可奈何中掺杂三分羞愧,出口的话却分外掷地有声:“是来为玄鉴提亲的!”
话甫入耳,玄鉴整个人都僵了。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明乾,愣是说不出话来。
“你说什么?!”门边的了空一个踉跄,好悬扶住门没摔一跤,惊怒之下连一惯的平和都破了功。
明乾仿佛这时才发现了空来此一般,脸上极为逼真地闪过惊讶、心虚、愧疚、坚定等一系列情绪后,“强作镇定”地开口:“了空道友来了。”
了空意识到自己失态,深吸一口气,终于把神色绷住了:“明乾道友,你方才所言提亲……”话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
明乾羞愧道:“实不相瞒,我今日前来,是为玄鉴向戒嗔道友提亲的。”他叹了口气,手下愈发用力按住玄鉴,“他倾慕戒嗔已久,只生性内向木讷,不敢与戒嗔表明心迹。我才知晓此事,故而今夜将他诓来,为他提亲。”
“生性木讷内向”的玄鉴看了万分诚恳的明乾一眼,突然放弃似的不再试图挣开。明乾心下奇怪,却也没空去管,只松了口气。
了空张了张嘴,又闭上。来回几次,放道:“戒嗔是我佛门中人……”
明乾立刻接话:“佛门亦有欢喜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