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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过身,靠近轿子,轻轻问道:“朱五太爷想请你出来见见面,你看怎么样?”
轿子里的人“嗯”了一声,蓝兰立刻掀起了垂帘,一个人扶着她的手,慢慢地走下轿,正是小马在太平客栈里见过的那个年轻人。
他脸色还是那么苍白。完全没有血色,在这还没有寒意的九月天气,他身上居然穿件貂裘,居然没有流汗。
貂袭的皮毛丰盛,掩住了他半边脸,却还是可以看出他的眉目很清秀。
蓝兰看着他,眼睛里流露出无限温柔,道:“你走不走得动?”
这年轻人点点头,面对着珠帘,道:“现在你已看见了我?”朱五太爷道:“看来阁下好象真的有病。”
他脸上的表情别人虽然看不见,但是每个人都能听得出他的声音很激动,只不过正故作镇定而巳。
年轻人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你虽然看得见我,我却看不见你。”
朱五太爷道:“你为何不过来看看?”
年轻人道:“我正想过去!”
他居然真的走了过去。走得虽然很慢,脚步却没有停。
走过石阶时,他的脚步也没有停。
——无论淮只要走上这石级一步,格杀勿论!
这句话他好象根本没听见。
珠帘旁的窗口里,箭又上弦,闪闪发光的箭头,都在对着他。他好象根本没看见。
卜战、无舌、夜狼、玲珑双剑,这些绝顶高手,在他眼中也好象全都是死人!
卜战他们也没有动,因为朱五太爷还没有发出命令!
这是不是因为他故意要留下这个人,由自己来出手对付?
因为他才是狼山上的第一高手,只有他才能对付这年轻人。
他那惊人的气功,江湖中的确已很少有人能比得上。
这年轻人深藏不露,武功更深不可测。他们这一战是谁胜谁负?
没有人能预料,可是每个人手里都捏着把冷汗,不管他们是谁胜负,这一战的激烈与险恶,都必将是前所未见的。
年轻人已走近了珠帘,朱五太爷居然还是端坐在珠帘里,动也不动。他是不是已有成竹在胸?
小马的拳头又握紧,心里在问自己。
“别人敢过去,我为什么不敢?难道我真是条被人牵着拉磨的驴子?”
别的事他都可以忍受,挨穷、挨饿、挨刀子,他都不在乎。可是这口气他实在忍不下去。
这世上本就有种人是宁死也不能受气的,小马就是这种人。
他忽然冲了过去,用尽全身力气冲了过去,冲过了石阶。
没有人拦阻他,因为大家的注意力本都集中在那年轻人的身上。
等到大家注意到他时,他已箭一般冲入了珠帘,冲到朱五太爷面前。一个人年纪渐渐大了,通常都会变得比较孤僻古怪。朱五太爷变得更多。
近年来除了他的贴身心腹无舌童子外,连群狼中和他相处最久的卜战,都不敢妄入珠帘一步。——妄入一步,乱剑分尸。
以他脾气的暴烈,当然绝不会放过小马的。
小马是不是能撑得住他的出手一击?
常无意也已准备冲过去,要死也得和朋友死在一起。谁知朱五太爷还是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动也没有动。小马居然也没有动。
一冲进去,他就笔笔直直地站在朱五太爷面前,就好象突然被某种神奇的魔法制住,变成了个木头人。
难道这个珠帘后真的有种神秘的魔力存在?可以将有血有肉的人化为木石?
还是因为朱五太爷已练成了某种神奇的武功,用不着出手,就可以将人置之于死地?
这世上岂非本就有很多令人无法思议、也无法解释的事?对这些事,无论任何人都会觉得有种不可抗拒的恐惧。常无意紧握着他的剑,一步步走过去。他心里也在怕,他的衣衫已被冷汗湿透,但是他已下定决心,绝不退缩。
想不到他还没有走入珠帘,小马就已动了。
小马并没有变成木头人,也没有被人制住,却的确看见了一件不可思议的怪事。
一闯入珠帘,他就发现这位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狼山之王,竟已是个死人。
不但是死人,而且已死了很久。
珠帘内香烟缭绕,朱五太爷端坐在他的宝座上,动也没有动,只因为他全身都已冰冷僵硬。
他脸上的肌肉也已因萎缩而扭曲,一张本来很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