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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波朦胧,仿佛已醉,更令人心醉。
小马好象没看见屋里有她这么一个人,关上门就开始脱衣裳。
蓝兰的眼波更醉,悄悄地问,“刚才你到哪里去了?”
小马道:“我喝得太多,总得放点出来。”
蓝兰嫣然道:“现在还可以再放一点出来。”
小马故意装不懂:“你不睡在自己房里,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蓝兰道:“我一个人睡不着。”
小马道:“我睡得着!”
蓝兰道:“你是不是在生气,生谁的气?”
小马不开口。
蓝兰道:“难道你也怕常剥皮剥你的皮?”
小马不否认。
蓝兰道:“可是他只说过不许男人碰女人,并没有说不许女人碰男人,所以……”
她笑得更媚:“现在我就要来碰你了。”
她说来就来,来得很快,一个软玉温香的身予,忽然就已到了小马怀里。她的嘴唇是火烫的。
小马本想推开她,忽然又改变了主意——被人欺骗总不是件好受的事。
这岂非也是报复的方法一种。他报复得很强烈!
蓝兰火烫的嘴唇忽然变得冰冷,喘息已变为呻吟。
她是个真正的女人,男人梦想中的女人。
她具有一个女人所能具备的一切条件,甚至比男人梦想中还好得多。
她的嘴唇热了很多次,又冷了很多次。
小马终于开始喘息。
她的呻吟也渐渐又变为喘息,喘息着道:“难怪别人说你是条驴子你真的是!”
这是句很粗俗的话,可是在此时此刻听来,却足以令人销魂。
小马的心已软了。
——她至少没有出卖他。
——她本来可以跟狼君子谈成那笔生意的。
———她对他的热情并不假。
现在他想起的,只有她的好处。
屋子里平和安静,紧张和激动都已得到松弛,这本就是男女间情感最容易滋生的时候。
他忽然问:“轿子里为什么没有人?”
这句话一出来,他已经在后悔,只可惜话一说出来,就再也收不回去。
想不到的是,蓝兰并没有吃惊,反问道:“你是不是想看看我二弟?”
小马道:“只可惜我看不见。”
蓝兰道:“那只因为他并不在你去看的那顶轿子里!”
——她知道他们去看过?小马道:“他在哪里?”
蓝兰道:“他在我房里那顶轿子里,他病得很重,我对他不能不特别小心。”
小马冷笑。
蓝兰道:“我故意将一顶空轿子摆在最好的那间客房里,却将他抬入了我的房,我到这里来的时候,就叫珍珠姐妹去守着他。”
小马冷笑。蓝兰道,“你不信?”小马还在冷笑。
蓝兰忽然跳起来,道:“好,我带你去见见他!”
不管她是女鬼也好,是狐狸精也好,这次她居然没有说谎。
她房里真的有顶轿子,轿子里真的有个人。
她轻轻掀起帘子,小马就看见了这个人了。
现在是九月。
九月的天气并不冷。
轿子里却铺满了虎皮,就算在最冷的天气,一个人躺在这么多虎皮里,都会发热的。
这个人却还在发冷。
他还是年轻人,可是他脑上却完全没有一点血色,也没有一点汗。他还在不停地发抖。
他很年轻,可是头发眉毛都已开始脱落,呼吸也细若游丝。
无论谁都看得出他真的病得很重,很重很重。小马也看得出。
所以现在他心里的感觉,就好象一个刚偷了朋友的老婆、这朋友却还把他当朋友的人。
虽然并不完全象,至少总有点象。
蓝兰道:“这是我弟弟,他叫蓝寄云。”
小马看着他苍白憔悴的脸,很想对他笑笑,却笑不出。
蓝兰道:“这就是拼了命也要保护我们过山的小马。”
蓝寄云看着小马,目光中充满了感激,忽然伸手握住小马的手,道:“谢谢你。”
他的声音衰弱如游丝。
他的手枯瘦而冰冷,简直就象只死人的手。
握住了这只手,小马心里很难受,吃吃地想说几句安慰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