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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伤的是腿,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他,金正熙,现在痛不痛?
火车在行进着,颠簸着。我的心,却被这些问题困住了。
到了北京站,列车停车半个小时。过道上的人们下车的下车,不下车的也集体去放风,座位上的依然坚守,因为怕回来就没有了自己的位子。大过年的,谁也不愿为了坐位和某个不讲理的占座大汉发起口舌之争。
商人累了,合上电脑。红头发小青年早已下车,没准幸福地钻入了某个网吧。越往北越冷,人们不约而同地在单衣外加上了外套。
望着车窗外灯火通明的世界,我的心突然涌上一股骚动,好像听到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有一种力量在向我召唤,或者说有一种呼吸在约我停留。心中涌起了一股冲动,我对对面的商人说:“先生,刚刚发生了一场车祸,在北京二环路附近,伤者名叫金正熙。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在网上查一下,看看有没有这场车祸的消息?”
“伤者是你的亲人吗?”好心的商人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好奇地问。
“是。”我立刻回答,“我想知道他现在的情况。”
不是很漫长的等待过后,商人抬起他带着金丝边眼镜的头:“你要找的人正在北京**医院治疗。”
我一时间怔住了,不知该赞美还是诅咒发明了电讯和网络的人。心中的那种悸动的感觉更加强烈,是他在召唤我,是他的呼吸在我的耳边回荡,对吗?
怎么办?我要不要在这个城市停留。
现在的我,身上只有几百块钱,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无亲无故,而且五年了,他就不会改变吗?如果真是这样,我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可是要命的,五年前那个夜晚,玻璃窗后他的背影在我的眼前越来越清晰,清晰地让我回想起了与他相识的每一个片段,想起那段只能追忆无法重来的纯纯的大学时光。
站起身我要下车。过道上的人大叫:“下什么车,车门都关了,早干什么来的。”
拉开窗子,我决定跳车,于是一车厢人集体惊呼。身边的朋友们立刻伸出援手,七手八脚地把我送出了车厢,安全地放在了站台上。
“过个好年。”伴随着火车启动,他们挤在窗边对着我大喊。
“谢谢,谢谢。”我也对着他们用力地挥手。
借你们的吉言了,但愿我会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渡过一个难忘的好年。
因为违规跳车,我被站台的大盖帽请到了候车大厅工作室。微笑,微笑,我一直微笑着,直到他说要罚款。
“只要别管我要钱,怎样都好。”就那么几百块钱,罚完了,我还过不过了?
他铁面无私:“违规了你知不知道,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不走车门走窗户,那还了得,一定要罚。”
“可是我没钱啊。”
“坐车外出,怎么会没有钱,快,一百元罚款。”
完了,我得哭了。我心里想着,立刻就付之行动。因为这些日子一直心里郁闷,所以感情根本就不用酝酿,眼泪成串地落了下来:“我不是故意要违规的,本来是要回东北老家过年的,可是刚才接到一个电话,我在北京工作的男朋友被车撞了,生命垂危。要不是为这个我能跳车吗?难道我不知道危险吗?我也知道我应该接受罚款的处分,可是我也不知道我男朋友伤成什么样子,要不要紧,这一百块钱没准就是救命钱。要不你先给我登个记,等他没事了我回头再给你补上不行吗?”
听了我声泪俱下的话,大盖帽不出声了。我掏出火车票给他看,他一看我真是回东北的,立刻相信了,脸上写满了同情:“不用登记了,下不为例了,你走吧。”
“谢谢,谢谢你。”我由衷地感谢他,不是为他放了我,而是因为他善良。走了几步,我又转回身,陪着笑容问他:“你知道***医院怎么走吗?”
大盖帽帮我打了车。我坐着出租车一路来到了北京***医院。
北京的天空正在下雪。下了车,我立刻被卷到了纷纷扬扬的白雪中。望着对面这座医院,我知道自己和正熙已是近在咫尺。五年的时光征服不了直拗的性格,于是我换得了这一百多米的咫尺,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叹息。现在,我已经无法回头,只能一直走下去。
正熙,我来了,你会接纳我吗?
一路找到了金正熙住院的病房。鼓起所有的勇气,我敲响了病房的门。
没人应门,让我高悬的心就在嗓子眼那里停留着,他去了哪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