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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皇后暗自后悔,早知道就先忍忍,等皇上睡一宿,翌日走了再训她。
现在赔了夫人又折兵!
在等女儿出来的时候,赵湛心里想的是奏折的事,国土辽阔,就没一日是消停的,东边发水,西边半月不下雨,百姓发愁,都等着他解决。百姓能把远在天边的灾难当作可怜见的谈资,他却要捞起袖子逐一去操心,若是爱民如子,便是天天经受死儿子的痛。
一国之君,本来就不是常人。
赵湛特别珍惜能逗自己开心的人和事,以前是年少缺爱,现在是,怕没了这些人,自己会承受不了这份责任的压力。他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害死成百上千人,而即便他做对了决择,死伤亦不可免。他向来敬鬼神而远之,皇帝是天子,死后是驾崩殡天,他在心里,却总觉得自己是要下地狱的,条条人命,都该记他身上。
须臾,宫女抱着福安出来。
徐皇后看过去,果然,福安小脸虽然被擦干净了,眼睛却红肿了一圈,再不走心的人看她一眼,都会知道她哭过了,何况是视她如珍宝的皇上。赵湛一抬眼,让女儿坐过来的话还没说出来,就站了起来,大步流星走过去,将她从宫里怀中抱过去:“福安?你哭了?”
翊坤宫所有人的视线,无不落在皇上抱着的小公主身上。
“皇上……”徐皇后正要出声,先捏造另一事实来掩饰。
“父皇,我太想念你了,步伐太急,不让宫女抱,不小心摔倒了,疼得我忍不住哭,”福安抬起头,小声说,声音温柔却犹有哭腔:“父皇,我好痛。”说着,一眨眼,眼泪又不自控地溢出来了。
徐皇后错估了福安。
她能力有限,经常忍不住哭鼻子,胆小怕生,遇事就想躲起来,不是皇后眼中合格骄傲的嫡长公主,同时,她柔软而善良,不愿意添乱,说人坏话。她不会在皇后面前说贵妃的坏话,也不会因为跟皇后闹僵,就向疼爱自己的父皇告状。
福安知道母后很在乎父皇,她不想伤害母后。
但是在见到父皇,被抱进温暖怀抱那一刻,委屈如浪潮,拍得她懵逼,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哭了出来。
“摔到哪里了?随井,传太医来……”被女儿抓住了,赵湛低头:“如何?”
“父皇,不要麻烦太医了,没摔破皮,就一点点痛,是我……是我看到父皇想撒娇了。”
福安用手背用力擦掉眼泪,解释着。
要是换了颜欢欢以外的宫妃这么玩儿他,想撒娇,这时就该被一脚踢到冷宫了,可是闺女又不一样,赵湛失笑,拍拍她的小脑袋:“还想怎么样?”
“别的都不想了。”
“朕让你撒娇,不许你下来了,”赵湛扬眉:“等用膳了再放你下来。”
福安点点头。
放下心头大石的徐皇后趁机道:“皇上,福安一直很想你留下来,多陪陪她。”
福安将头埋得更深。
宫妃不能嫉妒闺怨,但女儿想爹,天经地义。
赵湛很理解地点点头,闺女都哭了,肯定是想他的:“今晚朕就在你处歇下吧,”不等皇后喜上眉梢,他就揉了揉福安的脑袋:“朕和皇后福安一起睡。”
……
徐皇后:这和她设想的不一样。
抱着福安坐下后,他纳罕:“午后才分别,晚上就想父皇了?”
“福安天天想父皇。”
她低声说,徐皇后看在眼里,暗忖下回真不能放女儿跟着去了避暑山庄一一去之前,她好不容易教得她要声音响亮,仪态大方了,在贵妃身边厮混两个月,就打回原形了。用过晚膳后,不等徐皇后留人,赵湛便站起来道:“皇后,朕和福安出去走走。”
言若有指,便是父女散步,你别跟着了。
徐皇后无法,只能放人。
皇上饭后散步消食,也别有一番排场,他喜静,不爱身边一串人跟着,即使宫人已练就走路无声的本领也一样,於是他到哪,都得划出一个真空地带来。他牵着福安的手,在庭园里以平缓步速走着,不知在想何事,她乖乖跟着父皇,也不发一言。
“福安,”
“父皇?”叫到她名字了,她才抬头。
“你在翊坤宫,发生什么事了吗?”
福安一怔,始终是孩子,即使有意掩饰,籍口也拙劣:“我只是摔倒了……”
“我每日上朝,敢对我说谎的人,都是久历官场,挑不出错的老油子,”他换了自称,想亲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