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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我赢定了。”黑无常想到那凶婆娘大闹地府的泼样,仿佛看到白花花的银子从天而降,笑得嘴角咧到耳朵根。
白无常微微一笑,出来时阎王吩咐他转告不知在哪儿打马吊的黑无常,今夜有人会解决好李家庄之事,他们完成今天差事就可以放假三天。
还真是勤快的鸟儿有虫吃。
三天,十两银子应该够花吧?
黑白无常前脚离开地狱之门,池砚后脚就到了,不过是田边一个毫不起眼的草垛子,他手指一点,草垛子竟然缓缓分开,里面赫然是一条蜿蜒往下的石梯,一望无际,看不到尽头,泛着生生的寒气。
然后清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漆漆的石梯。
“走吧。”见池砚进去,李八卦从花树探出头,拉着明舟撒脚往草垛子跑。“不然门关上了。”
一进地狱之门,身后的草垛合上,视野瞬间变得漆黑阴森,只隐隐可见脚下白生生的石梯。耳畔不知是哪儿吹来的风,凉飕飕的。
李八卦脑海里又浮现老君那些鬼样百出的睡前小故事,一下缩在明舟身后,小小声道:“十一师兄,你在前面带路。”
“嗯。”明舟知道她怕鬼,紧紧牵住她的手,“别怕小师妹,我会保护你。”
能不怕吗?
阴曹地府可到处是鬼,百鬼沼泽比起地府,不过是小菜一碟,或者,小小菜一碟。
若不是为了元清,哪怕三界之内只有地府能吃肉,李八卦都不去。突然,不知什么扫过她细白的脖颈,有点黏,还有点腥臭。
她“唰”地回头。
依然黑漆漆一片,还好,没有鬼。她松了口长长的气,抬起袖子擦额头的虚汗。然而才擦一会儿,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不可置信地瞧着她空空的两只手,声音抖得支离破碎:“十一师兄?你、你还在吗?”
呼啦,呼啦。
回应她的是呼啸的风声,只见蜿蜒向下,望不到尽头的石梯上,哪还有明舟的身影。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怎么回事,十一师兄呢?!
这时那个有点黏、有点腥臭的触感再次落到她的脖颈,李八卦来不及细想,惊呼一声就捂着脖颈往下跑,然而刚踩到下一个台阶。
她就脚下一空,直直摔了下去。
呜呜呜,这到底是什么鬼?好可怕呀!
另一边,判官拿着算盘,带着鲁班巡查地府那些年久失修的地方,忧心忡忡道:“先生你看,这里经常有又黏又腥的东西掉下来,时常吓坏新来的鬼魂,是不是要补一下?”
鲁班死了多年,本应转世投胎,但阎王看中他的木工活,便死说活说把他劝在地府当差,平时修修补补一下,拿的俸禄还是最高,小日子倒也逍遥自在。
他抬眸看了眼,眼皮一掀,淡淡道:“无妨,不过是地狱之门用的木材太下等,加之此处湿润潮湿,生了青苔而已,因此时不时滴些青苔水,揭下来就好,不用补。”
闻言判官顿时喜笑颜开:“如此甚好,甚好。”
嘻嘻,省钱了。
第75章
不知往下坠了多久,李八卦的背总算触到一片柔软,她眼皮跳个不停,深深吸了好几口气,这才悄悄掀开一条小小的眼缝。
入目是一片月明星稀的夜空,月亮似是笼了一层薄薄的纱,温柔又神秘,不远处是一片水波粼粼的湖,飘着不少的船。
这些船的船头,船头挂着一盏亮着淡淡光芒的灯笼,戴着斗笠的船夫哼着调子轻柔的小调,摇着船从湖对岸划过来,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没有鬼!
李八卦这才放心,灵活地爬起身,随手拍了拍衣裳上的草屑,好奇打量着周围的景致,长桥流水,鸟语花香,她这是掉哪儿了?
“你是谁?”
突然,一道甜甜的声音响起,一个绑着麻花小辫的小女孩从李八卦身后探出头,手里提着一个精巧的鱼灯笼。
她比李八卦高小半个头,也是白白胖胖的,穿着一身红红的对襟襦裙很是喜庆,像是春节时贴的年画娃娃。
李八卦第一次遇到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一时有些欢喜,不由多了几分亲近:“我叫李八卦,你呢?”
小女孩歪着头,眨了眨眼睛:“我叫玉翠儿。”想了想,她又补充道,“今年中秋就八岁了。”
闻言李八卦捡了一根枯枝,弯身在地面写了三个歪歪扭扭的“玉翠儿”,眼睛亮晶晶的:“是这样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