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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南边就有消息传来,说是金陵地震了,所幸金陵那边早有观测到,伤亡不算大,但也有不少人家流离失所。
金陵自永昌帝即位后,隐隐有陪都之势,玦儿还在宫中时,永昌帝还几次派现在的永宣帝,当时的太子楀去金陵代天子巡幸,永昌帝当年几次准备迁都,便是怀念金陵故土,后来被朝臣死谏止住,说是金陵王气不如长安云云,止住了永昌帝的念头。
上元节时季涟不得空,只好着小王公公挑了一盏花灯去送给玦儿。
到正月二十内朝的时候,永宣帝忽向几个臣子提道,太子季涟因出生于金陵,感怀故地,今见金陵地震,垂怜民生,已上表自请居守金陵,探访民情并巡视江南河道等等。
几个臣子闻得永宣帝此言俱是大惊,一时不知道永宣帝心里究竟是何心思,也不敢怎么答话,到底是行监国事还是形同流放,谁也摸不清底细。一旁的季涟只是微笑示意,并不多言。
几个人干讲了几句后,永宣帝便准了季涟的奏请,着他二月择日启程,又命太子侍读柳心瓴随行,着沿途官员给予方便,只是接待时万不可铺张浪费。
正月二十五,永宣帝传下口谕,着凤台阁首辅顾安铭择定官员与太子同行,协助太子一路行事。
二月初四,季涟上表,择定詹士府詹事马威、兵部侍郎卜元深、工部侍郎陈观宇、翰林院编修宋星明随行。
二月初六,季涟往追慈庵向玦儿辞行。
“玦儿,你且先在庵里住几个月,等我那边事情一安顿下来,就派人来接你过去。”
“怎么你不是去去就回的么?”玦儿疑道。
“嗯,话是如此说,只是金陵那边似乎也有很多杂务,不止是今年地震一件事,苏皖一带历年水患,还有可能不是一两个月就能回来的事情。”季涟恐她担心,隐去了另外一些事情。
“那我和你一起去!”玦儿撒娇道。
季涟摇摇头笑道:“我是去代父皇巡幸金陵的,又不是去游山玩水,头些日子只怕很忙,带着你过去又不能陪你出去玩,还是等事情稍定一定,再接你过去吧。再说你之前不是一直说要陪你师傅的么,这会子怎么又忘了。”
玦儿撅着嘴,才道出真正的疑问:“那,那你那个江,江淑瑶呢,她是不是要陪你去?”
季涟觉出酸味,忙道:“她算个什么东西,我自然不会带了她过去。”怕她就着这个问题纠缠不休,忙叉开话题:“江南河道近年似有些不畅,已到了妨碍南北运输的地步。你还记不记得你师傅先前托你给我的那本治水修渠的那本书,我查了查,现在正用得上呢。”
玦儿听他这样一说,便想起一事,进屋去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季涟道:“昨日你遣人说今天要过来,师傅连夜写好的,说让我今天给你路上带着,可能有用。”
季涟摸着似乎又是一本书,打开一看,封皮上并无书名,打开第一页,只见上面用小篆写着两个字:兵谶。季涟大惊,忙阖上书页,又放进布包里去。
玦儿好奇问道:“师太这次又给了你什么?折腾了一晚上没睡,早上还神神鬼鬼的不让我看。”
季涟笑道:“还不是和往常一样,又是一些治农啊、盐铁啊一类的书,只是讲的比往常深些,你一向对这些事情没什么兴趣的,自然不给你看了。”
玦儿对这些事情并无意趣,便没有再问,只是叮嘱他路上小心,自己保重等话,又说自己好久没回过家,这次等季涟接她过去,一定要回家探望一下云云。
季涟却是一颗心都要跳了出来,心里不知道转了几百个念头,那书名为兵谶,必是和兵法有关——难道师太已经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了?此事机密并没有几人知晓,难道师太在这方寸之中真有通天彻地之能么?为何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暗中相助自己——真的如玦儿之前调笑之言,只是为了给她找一个好归宿么?
玦儿拍了季涟几下,季涟才恍然过来,玦儿道:“你在发什么呆呢?”刚刚玦儿正在说自己要回家探望双亲,又试探季涟是否回陪自己回去,见季涟发愣,以为他不愿去,面色上就有些不好看了。
季涟忙道:“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皇爷爷以前说金陵的玄武湖风光别致,还有九华山和鸡鸣寺都在附近,是金陵有名的去处,想着带你去玩呢,皇爷爷说他以前在金陵的时候常去那儿呢,我一时想着到底是怎样的风景让皇爷爷念念不忘就出了神,你刚才说什么了?”
玦儿扭捏道:“我说想回家去看看爹娘,我爹纳了妾,我回去可要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