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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争向来没有谁对谁错之分,有的只是谁赢谁输之别。所以,即便爷输了,爷惨死在你们的剑下,爷也断不会恨你半毫,技不如人,要怪要恨也只能怨自个没本事。”
负手深叹口气,眸光掠过苍穹,缥缈的深处是人力无能为的无奈:“所以,贤堂哥,你们也不能恨我”
话未尽,惨烈的哀嚎声顿起,与凄惨的痛呼声相伴的是破空而出的凌厉箭声。
慌乱的四顾而望,触目之处血流成河,先前还威风凛凛的将近千名自卫军,此刻却如落入网中等待着被屠宰的羔羊,在密密麻麻如雨点的冷箭中垂死挣扎,成批成批的倒下,横尸陈列,目不忍睹。
顺着芳矢袭来的方向,他才惊悚的发现不知何时四周的屋顶上已经聚集了满满的宫廷弓箭手,弓弩手,那黝黑成排成列的弩箭杀气腾腾,几乎一箭一发,就夺走一人命。这些身手利落常常是百发百中的宫廷高手,竟也能被那个人请到,到了如今,成败基本已定,他还能说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悲凉的仰天长笑后,他以剑拄地,目光深刻的凝定在那张略带苍白的脸庞上:“以往我的确有些不服气,但更多的是不明白,为何以在家族利益中向来不徇私的族长会认定你为继承者。而今,我总算明白了”
一排长箭劲风突然激荡迎面飓来,利箭无情,从前胸穿入后背穿出,溅起血花喷洒了白色麻衣孝服。
触地的剑颤抖的弯成弓形,嘴角蜿蜒着血色溪流,可唇角依旧上扬着,似乎很开心:“这般结局其实也不错”
身形剧烈一晃,神智濒临溃散,可强撑着意志,努力看清眼前人:“其实你知道吗以前我嫉妒你不为别的只为你能活的自我”又喷出了一口血,血浓稠的骇人眼目:“可从此刻起我可怜你因为你你将失掉自我为家族而存”
——咔嚓——
剑身终于承受不住压力,骤然折断,他的身体遽然下落,在倒地的那刹,一双柔软的手托住了他的臂膀。
“贤堂哥”缓缓地扶着他蹲下,单膝跪地托着他被血水浸湿的身躯,泪珠晃动在眸底,强忍着不使之滑落,正如贤堂哥所言,此刻起的我将不是为自己而活,代表的将会是整个申家,哭,已经没有了权利。
在这场惨烈的家族斗争中,赢了什么,又输了什么,谁赢了,谁又输了,究竟又有谁能计算的清楚呢?
试图着抬起染血的手触摸爷的脸颊,一双深眸开始渐渐的涣散:“小堂弟小时候的你很可爱你知道吗我其实还是很喜喜欢”
在触及爷脸庞的那刹,宽厚的手掌无力的滑落
没有人看见,在他双目合上的那刹,隐没的是两滴苦涩酸楚的清泪
我们都是权力下的牺牲品,无所谓谁优谁劣,也无法分辨谁对谁错。为了权利而斗,为了生存而斗,这是生活在门阀之地的悲哀,无奈的悲哀。既然无法改变,就只能学会去适应。本以为自己已经适应的很好,可待真正到了这一刻,却蓦然发现,原来自己从未适应
埋首在贤堂哥的肩头任眼泪肆流,就这一刻,让我将泪流的尽兴,过了今天,恐怕我将不会再是从前那无法无天的少年郎
一双清润的手扶上了肩头。
双肩一颤,那无声的关怀除了让心底淌过暖流外,更多是无边无际的酸涩,仿佛要一次排泄个够般,化作愈发汹涌的泪水宣泄而出。
他懂了,我明白,此刻的他是懂了我的无奈,懂得我的悲哀,亦懂得我的酸楚。
我何尝不是懂他?
为先前一巴掌无声的道歉,为此刻我的心伤无声的安慰,亦为我的将来给予无声的支持鼓励
这种无声却胜有声。
七叔,曾经渴望你的关怀渴望的心尖都疼,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却未曾想是这种场合
先前怨你,要不是因为你,老申头也不至于被延误了病情而导致至今昏迷不醒,可刚刚你出手救我出险境的那刹,我发现,原来你还不曾将我恨之入骨,在你心里我也算占据了一块柔软之处,虽可能微乎其微,但只要存在就足矣
经过这番变乱,感觉心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过往的恩恩怨怨的,看淡了,看轻了,也懒得去计较去追究。人生短短数十载,追究来算计去的,到头来,谁又能说的准究竟是谁欠了谁的恩,谁又结了谁的怨?
理顺好情绪,侧开肩膀,闪过他覆上去的手:“你走吧,有生之年不要再回帝都。”
停在半空的两手有些落寞的空寂。默默地收回,收紧垂于身侧:“这是你内心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