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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历史学中,不会有什么鸡毛蒜皮。”马西莫对我眨眨眼睛。“ 另外,连伟大的罗西也说你是他最好的学生,我们其余的人难讨这家伙的欢心。”
“ 罗西!”
我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父亲在吃点心,他不安地瞥了我一眼。
“ 那么你知道你父亲辉煌的学术生涯啦,小姐?”马西莫的嘴里被巧克力塞得鼓鼓的。
父亲又瞟了我一眼。“ 我跟她讲过以前的一点点事,”他说。我听懂了他话里隐含的警告。不过,才过一会儿,我觉得那警告更可能是说给马西莫听的。因为马西莫接下来的一句话让我脊椎凉嗖嗖的,父亲连忙去谈政治了。
“ 可怜的罗西,”马西莫说。“ 一个悲壮,完美的人。想到自己认识的人就那样———呼地———失踪了,真是奇怪。”
。 。 。
第二天上午,我们站在一个沐浴着阳光的广场上,那也是全镇的最高点。
“你有问题要问我吗?”父亲说。
“ 不,我只是想知道罗西教授。”我把吸管插进橙汁里。
“ 我想是的。马西莫太不注意了,竟然说起这个。”
我害怕知道答案,但还是要问。“ 罗西教授死了吗?马西莫说他失踪了就是说他死了吗?”
父亲的目光越过阳光照耀的广场,望到对面的咖啡馆和肉店。“ 是也不是。呃,说起来令人心碎。你真的想听?”
我点头称是。父亲飞快地朝我们周围看了看,周围没有其他人。“ 好吧。”父亲终于说道。
第六章(1)
你看,父亲说,那晚罗西给了我那包文件包,我笑着离开了他办公室。在转身离去的一刹那,我突然觉得应该阻止他,或者应该回去再和他谈谈。我知道这种感觉只是由于我们奇异的谈话内容所致,那是我生命中最奇异的事了,所以我马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系里另外两名研究生走过,他们在热烈地交谈着什么,罗西关上门前他们还和他打了招呼,又急匆匆地朝我身后的楼梯走去。他们热切的谈话让我觉得我们的生活一如既往,但我还是感到不安。我书包里那本龙书无异一块烧红的烙铁,现在罗西又给了我这袋他自己的笔记。但我实在累,不管它们说的是什么,我都无法面对。
我出到路上,问自己,我怎么可以不相信自己的导师,不相信他的学术观点呢?那样的话,我们一起做的所有工作不是都要受到质疑吗?我已经整理好了论文的前面几章,整整齐齐地放在家里的书桌上,想到这儿,我不禁发起抖来。如果我不相信罗西的话,我们还可以继续一起合作吗?难道我要把他当成疯子吗?
也许是我一直在想着罗西,我经过他窗下时,绝对相信他的台灯还亮着。无论如何,我踏进从他窗口投射到街上的那片灯光,正要朝我自己住的方向走去。突然,我脚下的光圈消失了。刹那间,恐惧从头到脚席卷而来。前一秒钟我还走人行道上那片灯光中,一边在沉思,后一秒钟我就呆在原地,不能动弹了。我同时意识到两件奇怪的事情。第一,尽管我在这条路上走了上千次,我从未在这条哥特式教学楼之间的人行道看过这灯光。我以前从未见过这光,因为那时有路灯。现在可以看见了,因为所有的路灯都灭了。我孤零零地站在那儿,刚才最后的脚步声好像还在回响。街道上一片漆黑,只有从罗西办公室里投射下来的那片残碎的光这。十分钟前我们还在他的办公室里谈话。
我的第二个想法,如果两个想法有先有后的话,向我袭来,令我犹如瘫痪一般,停住了脚步。我说袭来,因为它就是那样进入我的视线的,不是进入我的理智或者我的本能。就在那一瞬间,我独自站在街上的时候,我的导师房里温暖的灯光熄灭了。也许你觉得这太正常不过:下班时间早过,最后一个离开的教授熄灯准备离去,于是街灯不太亮的地方变暗了。然而事实并非如此。一盏普通的台灯不可能会那样熄灭。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我后面疾驶过去,扑灭了光源。然后,街道彻底黑了。
有一刻我停止了呼吸,惊恐地回头去看那黑了灯的窗口。但在黑暗的街上,我什么也看不见,我冲动地跑过去。我刚才出来的那扇门关得紧紧的,楼的正面看不到别的地方还有灯亮着。都这么晚了,照理说门应该是被出来的人锁了的———那样很正常。我站在那儿犹豫着,只想跑到其他门去看看。可是,路灯这时又亮了,我焦躁不安。那两个跟在我后面出来的那两个学生不见了,我想他们一定是往另外的方向走了。
现在,另一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