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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冲动的念想——跳下去。曾经他一个孩子都能跳下去,或许我也能尝试跳下去,就不用承受这么多了
我的脚步朝前挪了一步,楚寰的声音如暗夜鬼魅在我身后冷冷响起,“你做什么。”
回首望去,视线追随着他朝我缓缓而来的步伐毫不掩饰的回答,“想跳下去。”
他冷笑一声,却说,“跳吧。”
我没想到,他回答我的竟是一句“跳吧”,我有片刻的怔愣。即使他再冷血,我毕竟与他共处七年,竟连一句“为什么”都不问,就要我跳下去?果真是个冷血无情之人。
他将手中的剑插入泥中,“死了,你就解脱了。”
我惊鄂的瞅着他,他似乎什么都知道。我禁不住地喃喃问道,“我想知道姐姐她是怎么死的。”
其实对姐姐的死我一直都不明白,莫攸然也未对我详述,而我也没有问。或许是因为不想再提及他的哀伤,又或许是不愿意提及‘碧若’这两个字。
淡淡的回了句,“一箭穿心。”说完这四个字后,他将缠绕腰间的暗灰细腰带解开。
当我还在盘算着他要做些什么,却见他已然褪去外边的薄衣,露出*的上身。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举动,他霍然侧首,皱着眉头瞅着我,“我以为,你该回避。”
我不解的望着他,“回避什么?”
他不再愿与我废话,低着头便扯开裤腰带,扬手一挥,暗灰的腰带在空中来回飘扬几圈才跌落在枯黄的草地上。
我立刻明白他要我回避什么了,听莫攸然说过,下寒潭一定要褪去全身衣物,否则寒气入体而不得四散,会有生命之危。
未敢多做停留,撒腿便跑,隐约在这漆黑宁寂的阔野之地听见身后传出一声轻笑,是楚寰在笑?
我想,那是我的幻觉。
冷血之人,怎懂笑。
*
腊月初十那日,若然居迎来了今年第一场瑞雪,而我忧虑了七年的事终于发生了。
霜迷衰草,暮雪清峭,漠漠初染远青山。
惺忪的睁开眼向窗外望去,白茫茫的一片闯入眼帘,当下便兴冲冲的跑至因北风呼啸吹零的枫林,那儿已是茫茫霭雾寒气袭冬衣,皑皑皓雪铺满地。遥遥而望,楚寰在雪花飞舞的林间练着那精妙绝伦的“伤心雪剑”,气势如鸿,幻影凌波,漫吞皓雪。他的发梢有点点雪花遗落,万年冰霜的脸上挂着认真之态。每次,他只要拔出剑,便再也停不下来。
我想,他是个剑痴,爱剑胜过爱自己。
不愿打扰他的练剑,蹲下身子抽出一直紧捂在袖中的手,开始做起来此处的本意——堆雪人。约摸过了一个时辰,我的双手早已被冰雪冻的通红,但是我脸上却绽放着笑容。含着澹笑凝望自己堆砌的莫攸然,潇洒俊逸,风度翩翩。虽然没有本人好看,却也似他六分。
楚寰收起了剑势朝我信步而来。我兴奋的朝远处的他挥了挥手,冲他喊道,“楚寰,你来看看,像不像莫攸然。”
来到我身边,淡淡的扫了一眼雪人,露出嘲讽之色,“你该再堆砌一个碧若师母。”
我的笑僵在脸上,一颗心因他的话而急速变冷。雪花拍打在我的脸上,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
他突然侧首面对着我,视线掠过我,遥遥朝我身后指去。
我顺着他所指之处而转身凝望,在白雪覆枝头的枫林外,一辆马车停在了若然居内,我问,“谁来了?”
“这次,是真的要带你离开了。”楚寰的声音很低沉,却清晰的萦绕在我耳边。
那一刻,我飞身冲了出去。
我在莫攸然的屋外徘徊而踱了许久,仍是不见里边的人出来,我的心乱得六神无主。楚寰安逸的倚在木阶前的竹栏青木上,双手抱胸,似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他们在里边谈什么,这天色都快临近夜幕,还不出来。
终于,伴随着一声“人,我就带走了。”的细腻甜美之声,木门“咯吱”一声开了。莫攸然与一名白衣胜雪的女子迈门而出,他们见到伫立在门外的我,都止住了步伐。
女子的水眸看了我一眼,便道,“这位,想必就是未央小姐。”
我不答话,只是问,“你是谁?”
她宛然一笑,“我叫靳雪,是九爷派我来接未央小姐进帝都。”
我转望莫攸然,一字一字地问,“你答应了?”
他点头,我便冷笑。
靳雪的目光来回在我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