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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门关散播的消息并不是实情。都是西突厥的部落,城主对远道而来的唐军充满了戒备和敌意。在城主眼中,贺鲁和达度争可汗,是西突厥各族内部的争斗。唐军是闯进地盘的外人,没几分本事,凭什么要西突厥族人低下高贵的头颅。
贺鲁设在千泉的牙帐被破逃到了柘析城。城主觉得贺鲁的话比较中听:“唐军能破城,本事比我大,我就降!”
唐军破不了城,总有一天会撤兵。失去唐军支持的达度打得过纵横戈壁草原的贺鲁么?城主表示怀疑。虽然看到唐军将柘析城围得严严实实,他仍然没有向唐军倒戈的心思。
柘析城依靠石山修建。陡峭的山壁形成了天然屏障。城中有十八口甜水井,唐军无法断其水源。攻城云梯一搭上去,城头守军根本看不到人,从山壁凿出的小洞里伸出木棍一撬,摔死摔伤无数。
唐军远道而来,粮草锚重供给成了沉重的负担。
仗着地形熟悉,冷不丁从石山迷宫般的小道溜出一队打着长林军旗号的队伍,偷袭运粮队。等大队人马得了消息赶去,粮被抢光,人被屠尽,望着对方出现在石山峭壁之中打着呼哨兴高彩烈的示威,竟一点辙都没有。
最令唐军痛恨的是队伍中领头的那个身穿黑底银甲的人。大唐尊贵的一品国公,居然投了敌。武艺又好,对唐军又了解。粮队被抢的罪名不约而同都推到了杜燕绥身上。
与杜燕绥是堂兄弟的杜静贤自然受了牵连。他本是文官。大唐全民尚武,他也会骑马射箭,武艺比起单纯的武将就不够看了。原是兵部派到征西军负责军械锚重的官员。粮队接连被抢,崔三郎就在帅帐中说道:“他们不是堂兄弟么?不知道杜燕绥对杜静贤下得了手不?他若手下留情,必受冯忠和贺鲁猜忌,咱们的粮草队也能少伤些弟兄。”
有人不屑:“他都投了敌,连妻儿宗族都顾不得了,有什么下不了手的。”
崔仲冬就坏笑:“那也正该杜静贤去押粮。他不去,难不成让和杜燕绥没半点关系的人去送死?”
崔仲冬看杜家人都不顺眼。这话却有几分道理。于是本该呆在后方的杜静贤穿上甲胄,又是期盼又是矛盾的成了押粮官。
临行前,督粮官尉迟宝树悄悄把杜静贤叫到一边:“杜三哥,咱们与杜九最熟。咱们一直在后方只是听说,从来没见过他。你这次运粮得仔细看清楚了。杜九就算假降想破柘析城,也不会拖这么长时间。”
杜静贤最近受人排挤,心里存着老大一块疙瘩,冷笑道:“你别来试探了。他真投了敌,我绝不会手软。”
“杜九投敌对他有什么好处?贺鲁赢了这仗,能封他做王?他已经是一品国公的勋爵了。他求什么?我是没机会亲眼看看,你有机会就别错过!他投敌,皇上不牵连杜氏全族,杜家子弟也没了前程。”尉迟宝树没好气的说道。
杜静贤这才松了口气,低声说道:“我知道上头派我去运粮是想让我当诱饵来着。不瞒你说,我一直不信,总得亲眼瞧着,得他一句解释。”
尉迟宝树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点齐护卫粮队的三百士兵和二十辆粮车,杜静贤出发了。
要把粮送到城的另一面军营中,需要绕着城走。这段路就是运粮队容易中伏被抢的地段。如果粮运不过去,大军断了口粮,柘析城之围就被贺鲁破了。
路上必经过一段山岭。有时候护粮队人多勇猛,还能冲过去。有时候中了伏粮被抢,能活着逃走的都是运气。
又不能大举运粮。山道险峻,粮车阵线拉得过长,总会被贺鲁截走部份。城中只要还有粮食,想破城就更难了。
对方仗着地形熟悉,占据了险要。百来十人,就能对付多出几倍的唐军。在山道死战,唐军基本都是被虐的份。从踏上山道的那一刻起,所有人不约而同加快了脚步,高举着盾牌,朝前方急奔。
杜静贤一手执盾,一手拿剑,手心沁出一层冷汗。他机警的望向左右高耸的山石,既盼着那杜燕绥来,又害怕真的和他对峙。
空中突然响起一声呼哨。
“戒备!冲过去!”
盾牌高高举起,护着粮车往前急奔着。谁都知道,谁扔了手里的盾,谁停下来,就只有死。
呼哨声中数桶火油砸了下来,空气中闪过一枝枝点燃了箭簇的火箭。
往日抢粮绝不会用火油,烧了粮食,贺鲁也得不到。用火油对付山道上的运粮队,只需堵着两头出口,高处放箭,无人能逃出生天。这次居然用了火油!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