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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我应当及时地改正错误。也不应该再耽误你的时间。就是这样。”
他说:“一个人总会碰到一些事情觉得新鲜,偶尔也会产生错误的迷恋,这不少见。但是热度都会有过去的一天,头脑冷静下来以后,会知道之前的决定并不合理正确。绾绾,离婚是严肃的一件事。不是冲动之下的决定。有些话不可以轻易说出口,说出来也许难以再有挽回余地。我不认为今天是合适谈这件事的时间,我们改天再谈。”
他说着要站起来。我快速说:“我认为我已经考虑得很郑重很透彻了。我不认为我们需要再改天。哥哥,以前的我对你才是错误的迷恋。不是我和李相南。”
他定了定。转过眼来看我。半晌转身离开。我听到他淡淡的口吻:“绾绾,你这句话很残忍。”
我在当天晚上主动睡了客房。
我抱着枕头默默离开主卧的时候,顾衍之看了看我。他大概是看出我有一堆准备好的言辞等着反驳他的话,所以他最后也只是看了看我,一句话没有说。我早早地躺在客房的床上,关了灯辗转反侧。揣测着顾衍之此刻在隔壁房间可能在想些什么。他是否也在辗转反侧。或者已经在不动声色中开始讨厌我。我想,如果顾衍之像刚才我对待他那样对待我,大概我能当场就哭出来。然而顾衍之终究不是我。说不定只是我想得过多,也许他可以像解决公事上任何一件挫折一样解决这件事,过了今天,也许他会离婚离得干脆利落也说不定。
我一面这样想,一面又不停否定。如此心情矛盾。直到鄢玉的电话打进来询问状况。我回答得有气无力:“就是像之前说的那样。”
鄢玉漫不经心地说:“疼么。”
“”
鄢玉想了想,说:“需要我安慰一下你么?”
我忽然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你还会安慰人?”
鄢玉诚恳说:“因为感情而心疼这种事,以疼止疼一下就可以了么。想一想你接下来会因肿瘤压迫而遭遇的局部肿胀,局部剧痛,以及剧痛导致的失眠,烦躁,以及肿瘤消耗导致的贫血,消瘦,到最后你会疼得没有人形,形销骨立像鬼一样,那个时候你也就没什么心情去理会什么心疼了,不是么?要不我给你看看骨癌晚期患者的照片?我这里有截肢病人的局部照片,保管你现在看了之后精神抖擞,一晚上都沉浸在噩梦中,不会再想起顾衍之的一丁点事。”
“”
我突然有点理解叶寻寻为什么要跟鄢玉分手了。浑身都不由自主地抖了抖,然后我面无表情回答道:“谢谢你啊,我不需要。”
相较于鄢玉的不解风情,李相南的话就显得要温和许多。不过也仅仅是相对罢了。这种事情任何人的安慰都是隔靴搔痒,起不到什么效果。毕竟道理人人都懂,被人劝一次,反倒更痛一层。李相南苦口婆心劝我半晌,最后大概终于觉得我无动于衷的表情看不下去,唯有咬牙放弃。他沉吟一会儿,又转而劝我别的方面:“为什么你就不肯接受治疗呢?就算是癌症晚期,可那也有时间长短的问题啊。我一个叔叔就是个积极例子。说不定你接受治疗了就会出现奇迹,再活上一年两年甚至许多年也是有可能的。你现在这样是癌症病人最忌讳的”
我低头翻了翻手背,慢吞吞打断他的话:“哎,突然觉得这里有点吵。要不我还是回家好了。”
说完就要起身,李相南立刻闭嘴。带着一点谴责和不甘心地瞪着我。我重新坐下来,叼着吸管看窗外。有澄澈天空,有云舒云卷。有干净街道。有慢慢走过的老人和小孩。有缓缓滑过的白色车辆。空气里有阳光活泼跳动。过了一会儿,我转过脸,有点语重心长地跟他说:“活着挺好的。李相南。将来我墓碑上需要刻字的时候,你就把这五个字当我的墓志铭刻上去。你千万要记得啊。”
李相南一脸的受不了:“你能别说这种��说摹�
他的话说到后面蓦然停住,望着我的身后静了静,然后立刻又是一脸的若无其事。却终究没能完全掩饰住。我正要跟着回头,被李相南一把扣住手腕。我垂眼看了看,他已经凑近我耳边:“别回头。顾衍之在后面。”
其实已经不需要他来解释。面前的落地窗已经映出我身后的景象。我只微微抬了眼,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修长挺拔,只距离我两张圆桌之远。身后聚着四五个正装模样的人,其中一位正是我曾经在顾氏大楼见过的高层主管。顾衍之突兀地停在那里,剩下的人正有些面面相觑。我不知道这里原来也属于顾衍之的管理范畴。若是知道,我一定远远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