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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天晚眼神一沉。就这一下,就够了。
她倏地用力推开他,勾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对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划下去。
锋利刀刃划破皮肉的声音,被无限放大,在徐岑东耳朵里轰隆隆作响。
他看着从她纤细手腕里流出的鲜血,只觉得自己的酒才醒过来,但他的脑子突然就停止转动了。他呆呆望着,眼里有意外,有悲痛
“你满意了吧?”穆天晚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她划下一刀,又很快再补一刀,力道大的使手腕上的皮肉都翻开,红的血,和白的肉,分明地印在徐岑东眼里。
徐岑东刷的站起来,靠近她,低声喝止她,“穆天晚,你停下!”
“停下?”穆天晚因为疼痛发白的唇张了张,“徐岑东,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你不是想逼我去死吗?现在”
她身体颤抖着,疼的吸了口气,停顿一下,继续说:“你满意了吗?”
徐岑东因为她的话面色发白起来,他想过去阻止她,可是,她握着刀!
血越来越多,从她的手腕上出来,他看她还要再划,惊慌地举起手来,“天晚,对不起。别动了,好吗?你别再动了好吗?!”
他说到后面,语气带着哀求。
穆天晚听见,苦笑。她的身体在晃,眼前一片模糊,可是她还是在手腕上划,一刀刀,即使没有力气了,还是在划。继续问他:“徐岑东那现在呢,你满意了吗?”
她实在坚持不住,跌倒在地上,水果刀握在手里不稳,被弹出去。
徐岑东慌忙跑过去使劲按住她的手臂血管处。“穆天晚!”
他拍她的脸颊,想让她保持清醒。
穆天晚听不到他的声音。但她的视线在一片模糊中看到了徐岑东。
在那个惷光正好的时候,他从大片繁华迎春花下慢慢走过来,对她伸出手,笑着说:“你好,我是徐岑东。”
他笑的时候,眉眼俱开,好像阳光洒在他脸上。
那天,天空蓝的不像话,她原本满是不甘的眼,亮晶晶的。
徐岑东,我曾经爱过你,在我都不知道的时候。
可是
那些爱
你不要,我要丢掉他们了
这样好不好
我死了,我们就谁也不欠谁
好吗?
“穆天晚,你醒醒!”徐岑东看着穆天晚慢慢闭上眼,突如其来的悲伤哽住他的喉,他看着她唇角的弯起的笑,压抑地想哭。
他捡起被撕裂的衣服简单包扎在穆天晚的手腕上,然后把自己的衣服接下披在她的身上,红着眼眶拨了120。
“穆天晚,你想死,没那么容易!”
他的声音在颤抖,抱着穆天晚的手也在颤抖,有水珠滴到穆天晚脸上,又滑下去。
祁谦佑在墓园。
从穆天晚那个小公寓出来之后,他就来到了墓园,祁守城的墓前。
墓碑上祁守城的照片还是他的大学毕业证上的,那个时候的黑白照片,不加任何修饰,倒是更能显出人的相貌气质来。
祁守城跟他长得并不像,圆脸,笑的时候会看见虎牙,留着板寸的头又让他有几分精神气,看起来就像是个好好先生。
可不就是好好先生吗?帮别人养了十几年的孩子!
祁谦佑摸着照片笑了笑,爸爸,你一直是不是都这么傻?
然后,他慢慢蹲下来,给他摆了束花。
满天星——祁守城最喜欢的花。
祁谦佑拿了酒,到了一杯,洒在土里。调笑他,“你看看,连你喜欢的花都是个配角。跟你这一辈子似得。”
他撒完一杯,又来一杯。
“当年你爱时不时喝两杯,我总嫌你喝完酒爱啰嗦,现在后悔了。只恨我当时年纪小,不能喝你两杯。你现在会不会怪我?”
到完酒,他蹲下来,看着祁守城的照片,笑了笑。“爸,我想你。”
天色昏暗下来,可是他眼角却闪动着光亮。
祁谦佑抬手按按眼睛,自嘲地笑了一下,“我好像在你面前永远是个孩子。”
他干脆席地而坐。给自己倒了杯酒,对着墓碑干掉。“爸,我很好,你好不好?”
“爸,我遇到了女孩子,跟你一样,精神分裂。我每次看到她就能想到你。你说那个时候,如果我再大一点,我是不是就能救你了?”
“爸,我听你的话,在好好照顾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