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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联系了了阿大:“我知道你在市内三大小学里都有关系,帮我问一问,最近有没有收到教育局那边开过去的入学批条,有多少,最好是拿到那些孩子的家庭详细资料,越详细越好。”
在此期间,宋念慈一直反反复复地查看那段视频,脸上一片惨淡,好久之后,他挂了电话才听到她喃喃地说:“是念恩居然是程念恩!”
视频里叫卖批条的男人,居然是程念恩?!
夏商周皱眉:“你确定吗?”
尽管那样安排下去的时候他就几乎已经下意识地认定这事和宋建文切实有关并不是人家假冒,可乍听到宋念慈这样说,他的心里还是有点凉,如果真是程念恩参与的,那么宋建文会是无辜的吗?
他想说什么,忍了忍,最终还是保持了沉默。宋念慈翻出手机,正要拨电话给程念恩,宋建文却忽地把电话打了过来,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低沉,他说:“念慈,你现在回来一下,你妈妈她病了。”
夏商周把宋念慈送到他父母家的时候,她整张脸还是白的。
他停了车,拍了拍她的脸说:“那件事回去跟爸爸他们好好说,别自己先吓着。”
宋念慈呆呆地应了“是”,抓起包包下车回家,深一脚浅一脚的,要不是夏商周抓着她,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打开门,客厅里无人,刘女士躺在卧室的床上,眼睛紧闭,脸色白里泛青,很是难看。
宋建文坐在床边握着老伴的手,程家一家三口也都在,宋念慈的小姨和小姨父都站在一旁,小姨眼睛红肿,以前那么意气飞扬的女人,这会儿却也脸色灰败惨淡,好似一下就苍老了十几岁。
程念恩低头耷脑地跪在刘女士病床前,摆出了负荆请罪的架式。
看来大家都比她更早地知道整件事情且已经经过一番辩认争吵,并不需要她再特别说出来了。这也就是说,那个视频里意义风发地高喊“教育局长是我亲戚”的人,也的确是程念恩无疑。
宋念慈只觉得血一下就从自己脸上抽走,揣测怀疑归揣测怀疑,真相一旦被证实,远远比自己想象的更残酷,更难以让人承受。
没有人跟她伪客气,小姨素着脸抹眼泪,小姨父咬着牙一脸铁青,程念恩自始至终都没有抬头,只有宋建文淡淡地冲他们两个点点头,然后朝宋念慈招手:“过来看看你妈妈。”
她还没有见过这样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刘女士,眼泪一下就滚出来了,她伏到床前,忧心地问:“妈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去医院?”
“她不肯,你回来了,就好好劝劝她。”宋建文说着神色冷淡地看了一眼程念恩,“你也起来跟你爸妈他们回去吧,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摆摆手打断还想再说什么的小姨父,“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光怪他也没什么用,你们先回去吧,有进展我会打电话给你们的。”
宋建文说的话一般没有人轻易违背。
程家三口又站了会,这才沉默地先后走了出来。
夏商周看看情形,追着他们跑出来,先跟小姨说:“刘姨,我想问念恩一些事情,或者对整件事情有帮助,可以吗?”
小姨虽说对夏商周突然的出现很是疑惑,但他既然是跟念慈一起回来,估计是两人之间早有进展了,这时候不是过问这些事的时候,她自是知道夏商周的能力,回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程念恩,说:“过来,再跟小夏说说是怎么回事情。”
程念恩几乎是机械地走了过来。
夏商周也不客气,单刀直入地问:“那些批条是宋局长批出去的吗?”
程念恩说:“不是。”
夏商周吁出一口长气,就说了,按说宋建文为官这么多年,也不像是做出这种糊涂事的人。他接着又问:“那那些批条你是从哪里来的?”
“姨父开头帮我批过一张条子,我拿着那个去仿的。”
“好,很好,你还真是出息了!”尽管是已经听过一次,可小姨父听到这里,还是忍无可忍,反手就是一个巴掌扫到他脸上,尤自不解气,又一个巴掌扫过去,劈头盖脸打得程念恩一张脸没一会就肿成了个猪头。
他倒也硬气,不躲也不闪,好似心甘情愿任凭你打死的模样。
小姨又心痛又恼恨,也不拦,只是在一边呜呜的转过脸去哭,里面宋念慈和宋建文只当没听见,谁也不出声阻止,夏商周本来也很想揍程念恩一顿的,这么没脑子的人,可眼看着再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只好拦住,再问了些问题,就把他们三个先劝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