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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
待樊凉兵围解了,我便与你坦白,他没有临阵倒戈,更没有弃你而去。
“汉人尝言,留得青山在。只须护得父王和诸位哥哥,他日定有机会卷土重来。我淳尔佳一介女流,想那小王爷也不会为难与我。”眼见守城的樊兵难以抵挡,破城而入的汉兵即将奔杀入王殿,淳尔佳规劝不肯抛弃子民的樊凉王部日固德撤离樊城,坚持独自一人留守于此。怕季米醒来复又见人便杀,遂派人将他锁入地牢,再叮嘱几位哥哥与数千精兵铁骑护送父王从边门撤去,一路直奔与樊凉交好的达佤国。
“只怕公主不下令投降,汉兵杀戮不止,樊凉百姓徒受殃连。”一个满面是血的樊将匆匆而来,对淳尔佳道,“何不速拟一道降表呈上,以示归汉之心。”
“降是要降。”樊凉公主秀眉微蹙,稍事思索后毅然决然地说,“但不是降于京中的太子,而是那个营中的小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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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巍峨壮丽的樊凉王殿倒成了汉兵驻脚歇息的地方。淳尔佳孤身一人前往求见小王爷。驻守的汉兵见盛饰华服的少女宛似九天仙女般明艳动人,却满面犹如赴死的悲愤之色,反倒不敢亵近,只持着兵刃随行于一两步外。
淳尔佳心怀忐忑地迈入大殿,一个黑面圆脸的魁硕汉子,一个肤色焦黄的矮小儒生,一个模样甚为出挑的清俊少年,还有十数甲胄列座两旁,俱是神骄气傲、眉目威严,一概凝眸看向自己。无论樊凉公主心间揣摩过多少回,打她入了殿,便再挪不开直视端坐中央之人的眼眸——一身镏金红袍,其上的考究刺绣不是张牙舞爪、舒羽鼓翼的龙鳞祥兽,却是袅娜生姿、争相竞放的花卉香絮,一个男人穿成这样自然极是怪异,偏生着在此人身上,除去“艳色逼人”倒叫人别无二话;一头似雪白发亦是骇人得很,可看上去至多不过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人。
“公主大驾,未施远迎。不知有何赐教?”倪珂略略勾一勾唇,仿佛在笑,清朗声音却透着一股冷淡难近的威慑之意。
淳尔佳稍宁了宁心神,打定主意便说,倘如王爷应我三个条件,樊凉立马递上降表,从此俯首称臣,再不起二心;然王爷若不答应,樊凉王与樊凉王子俱已周全,只消他们登高一呼,樊凉百姓必当不惜玉石俱焚,纵使战至最后一卒一马,也要与尔等汉人同归于尽!
“公主请说。”淡然一笑。
“其一,我要良马五百匹,粟米一万石,澄酒三千坛。以慰樊凉百姓数月战乱之苦。”
“公主索要之物,十倍奉上。”倪珂点了点头。
“其二,我要王爷只留千余人马驻守城内,数十万大军离城待命,不得扰我樊凉一砖一瓦。”
稍一思索,道,“也无妨。”
“其三,我要王爷休妻另娶——”淳尔佳顿了顿,抬手拿下束起头发的银饰,轻轻甩了甩头,一头如瀑黑发泻落肩头。只听她字字顿挫地说,“樊凉公主,绝不与人共侍一夫!”
“什么?!!”左右皆是瞠目一惊,大叱出声。倒是一直神情寡淡的小王爷稍一扬眉愣神,继而放声大笑起来。见小王爷笑了,李相如等也是一阵哄堂大笑,权当听了个最为荒谬可笑的笑话,交头接耳道,“人说我家王爷‘笑倾天下’,原来不止这汉家天下,连着蛮夷之境的公主都能给倾倒膝下。”
“你要嫁给我?为什么?”笑罢,白发青年伸出手指轻轻抚摸了自己的红唇,目含打趣调侃之意地注视身前的美人,“公主莫非要说,你我夙世有缘,故而今朝再续?”
“经此一役,淳尔佳明白了:樊凉民弱城孤、夹缝求生,如若强敌来犯,纵是浴血奋战,也难逃任人刀俎的下场。”披发肩头的美人动人一笑,复道,“既然樊凉公主总要嫁人,自当嫁给你们的汉室皇帝,从此保我樊凉国泰民安,再无战祸。”
“公主,你找错人了。”倪珂眉目舒展,显得心情极好,“将来承继大统的人并非小王,而是我朝太子。”
“王爷何必自谦呢?”淳尔佳一声冷笑,“费氏江山而今灾祸横生,王爷拥兵自重,民心归附,又有诸多良士于身旁出谋划策。这汉家天下早为囊中之物,唾手可得了。”
“小王若是应允了公主,公主可否留下个定情信物?”倪珂起身走向了淳尔佳,忽然勾唇一个浅笑。仿是画里的仙子、案上的供奉一刹有了人气儿,淳尔佳无端的又是一骇,竟觉底气泻去三分。她这一生除去襁褓中被樊凉王抱过,还从未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不及反应过来,便被两片柔软薄唇堵住了嘴。
一个长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