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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疼。以手掩口,咳个不止。待好容易疼痛稍减缓过劲来,竟见手心卧着一口紫黑的血。
“你”
“我早将王府的药给调了包,”小克嘴角绽出一个冷笑,恢复了一身气定神闲的倪珂做派,“表面看来,此药对你身中之毒颇有治效;可你一旦动怒运功,它便不仅能叫你体内的剧毒发作于一瞬,更能让你毒发的痛苦胜于往日十倍。”
“为何”当年我在少林,便觉得这小痞子与那一寺木讷老实的秃驴相较,实是精炼猪油里掺上的白开水、细馅大包中卧底的窝窝头。但不管如何也从未想到,有朝一日他居然会馊得这么彻底。
“这还要多谢那个‘心无旁骛’的季少侠。亏他提醒,这盘踞我心头多时的疑团总算解了。你可记得,你我同行这路,我曾多次劝你随我回府。而你不在之时,那季少侠对我说了一句话——‘你的眉眼依稀与某人有些相似。’我问他是何意思。他浅浅一笑,又送我四字——李代桃僵。并说,‘我若是你,便会从此绝口不再劝他回府。’”
“那么小戴也是你杀的了?”
“我没有杀他!我只是劝他与我一同替王爷效命罢了,可他他冥顽不灵”浅褐瞳仁里的难过与不舍如隐痛发作,一晃而逝,复又归于冷漠狠毒。只听小克的声音阴气沉沉,“我劝你切莫再动怒,否则这撕心裂肺的痛楚将翻山倒海,连绵不休。”
我低下头思索片刻,忽而笑出了声音,“多谢了。”
“你谢什么?”小克满面狐疑,后退大步,暗暗握紧了手中的玉扇。似是怕我困兽犹斗,殊死一搏。
“我虽无纷争之心,可纷争总爱找上我。”四肢沉如灌铅,视线漫漶不清。以残存的内力强行支撑,才不至于立刻倒下。嘴边的话却已时断时续,有气无力,“我心无大志、身无所长独好为朋友赴汤蹈火如今少了一个朋友便是多了几天太平和乐的日子。此番恩德,难道不该道一声‘谢’吗?”
“皇兄,你既有伤在身,还是先行一步为好。”山后的秋阳百般富饶,几只寒鸦跃上了树梢,嘶声叫唤。费铎扶我靠于树旁,转身正对小克那行人。面容坚毅如铁,黑发于风中劲飞,听他一声冷笑,“区区鼠辈能耐我何?!”
若非我们二人命在旦夕,定要夸他几夸:这小子帅薨了!
然而——
“小铎,你还没明白吗?”我唇边划过一个苦笑,黯黯道,“今日你我二人,是一个也走不得了。”
第 25 章
二十五
1
我向来认为自己是多福之人——只因所需不多,唯“偃鼠饮河”尔。随着陆厨娘的从天而降,此理论便被验证无疑了。
“老娘白疼了你这个下流胚子!”身形虽臃肿,轻功却一点不差。须臾落在了小克身前,几个耳光甩得清脆铿锵、振聋发聩。听得人好不舒爽——我一贯主张得饶人处且饶人,但狗嘴里太吐不出象牙的,便该叫他吐一吐白沫。
“你们三人共度六载,情逾骨肉如手如足。哪回惹祸不是小戴替你抗下的,又哪回生事不是简森替你摆平的?”陆厨娘左右两手各提一柄短刀,怒目而视眼前的青年。“你若还有一点良知,又怎可对他们下此毒手?!”
“与我同行的这二十余人,无一不是名震江湖的能人异士。莫说简森重伤未愈、身中剧毒,他便是无痛无扰——”小克转过指印赫然其上的脸来看我,冷笑道,“也不敢说自己有十足的把握。对吗?”
我轻咳了几声,坦诚地点了点头,“确实。”
“陆厨娘的‘凌霄刀’虽使得出神入化,今日恐怕也难全身而退。”鼻子嗡了一嗡,小克换上一副稍软和些的口吻道,“厨娘,你待我如娘亲,我真不愿你落得‘横尸荒野’的下场。”
“呸!你娘亲若知自己怀胎十月竟生出一只猪狗不如的东西,九泉之下,岂肯瞑目?!”
“这么多年来我萍梗飘流,无依无靠,如今终有出头之日,任是谁来也拦我不得!”小克眼含泪光,对陆厨娘深深作了一揖,道,“厨娘但管放心,待你死后,我必为你的尸身重殓厚葬。携酒带馔,焚纸烧钱;年年祭扫,不敢有忘。”
满口雌黄,这小子真是愈说愈不像话!我原以为自己的脸皮就非电钻不可洞穿,而克郦安的无耻之尤,实是叫我大开眼界,自愧弗如。
“为了我的女儿,拼上这把老骨头又何妨?!”陆厨娘冷冷一笑,往地上狠啐一口,“若是苍天有眼,老娘死后便该叫野狗吃个干净!让你这种畜生为我殓葬,还不如永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