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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心地看完对方慢慢地吃完一小碗粥,严离斌像往常一样竖起大拇指,像鼓励小孩儿吃饭一样鼓励莫年,眼里的宠溺根本不加掩饰。吃完饭,严离斌又陪着莫年说了会儿话,照顾他睡个午觉。
初冬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此刻这能普照大地的光华却照不进严离斌的心里一点点,明明那么暖,可心里那黑暗中的孤寂却又那么冷。那个人,理应对他无比仇恨的人,阴差阳错地把他认作好友,迟早有一天他会怀疑这些幻想和谎言,毫无疑问这一天随着莫年伤情的好转并不遥远。可是严离斌却在自己制造出的假象中拔不出来,他舍不得,舍不得这些日子内心的牵挂,舍不得和他和睦相处的日子,舍不得那个人对他轻轻笑的模样。
舍不得又如何,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的,严离斌是个果断利落的男人,只是在这件扰乱他心神的感情中乱了分寸,才会如此这般患得患失,犹犹豫豫。男人第一次的动情便给自己添了不小的麻烦,到底喜欢这个人什么呢,这劳什子的爱情真吭人!
如果一直煎熬在这种不知前路,希望渺茫的感情中,严离斌宁愿快些看到结果,毕竟这磨人的情感并不适合他。可是男人没有想到自己的顾虑会那么快就不用烦恼了,如果严离斌能看的见未来,还会不会那么想看到结局?
冬日里能来上这么一个多小时的午觉,是个人都会觉得人生太惬意不过了。莫年悠悠转醒,睁眼便看见男人坐在他床头,眸光深深地瞧着自己,他不知道的是,严离斌一直这般逆着光坐在床头,他睡了多久他便看了多久。
“你没去睡个觉吗,阿风?”莫年有些疑惑地问。
“我刚刚过来看看你,睡的好吗?”
“恩,我想上厕所,扶我去吧,阿风。”莫年想着总算能下地了,小便这事还是亲力亲为来的方便。
严离斌过来扶住莫年,慢慢地挪到厕所门口,心里却翻腾着忐忑和不愿。俩人站在马桶边,莫年看着还不走的男人,哭笑不得地催促:“你出去吧,我自己能行!”
严离斌深深地看了莫年一眼,终是什么都没说,轻轻点头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是时间过得太慢,还是真的太久,门里门外都没有反应,严离斌站在门口终于忍不下去,轻轻敲了一下门,问道:“莫年,好了吗?”里面没有人回应,男人急了,也顾不上其他,一手开了门闯了进去。
急匆匆地进门,看见莫年低着头杵在那儿,严离斌猛一止步,讷讷地试探:“小年?”
过了好久,似是缓过神儿来,莫年面无表情地看过来,脸上分不清到底是沮丧还是无措,可颤抖的音调出卖了他内心的惶恐:“阿风我怎么忘了,我,我这个样子,”惊恐过后是现实的残酷,莫年摇了摇头,声线微微颤抖:“我,不再是个男人了”
那一声阿风让严离斌钉在当场,他居然没想起来!男人只微楞了一下便反应过来,走上前轻轻地抱住那个失了魂魄的男子,越来越用力,似乎这样才能传达给他力量。
怀里的身体起先还有些微微颤动,似是挣扎于这无望的命运,可是最后一动不动地僵在严离斌的怀里,不挣扎了,不反抗了,除了接受只剩接受,徒留一室无声寂灭。
过去多久严离斌不清楚,反正有好久了,怀里的人依旧没有反应,严离斌无奈,他什么都不能说,无声的安慰便是对莫年最好的抚慰,何况造成如今这般后果的自己,根本没有劝慰的资格。
松开手低眼看,莫年眼眉低垂,不恸不悲,没了表情。严离斌看不下去,索性抬手将人横抱在胸,离了这骤然揭露事实的地方,走到床边轻轻将人放下。严离斌想了想,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坐在床边干着急。岂料,打破僵局的却是莫年——
“找了柳嫣这么多年,纵然有一丝希望我也没有放弃,这下好了,不用麻烦了。”莫年受了如此大的打击,嗓音暗哑无力,似是刚生了一场大病,劫后余生。“只怕要孤独终老,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小年,你还有我在你身边,怎么会孤独终老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若你不愿意再工作,咱们就找个陌生的地方生活,或者等战争过去了,咱们一起去法国,去我们曾经读书的城市。这世上还有很多值得你去留恋的东西,你看看,除了这该死的战争,外面的一切都那么美好,你还有好多新鲜的东西没有看过的吧,等你伤好了,我带你去没有战争的地方旅行,你一定会高兴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安慰人,就随便乱说可以不作数的,严离斌死也不会承认他会说出这么肉麻的话来,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