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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有过后悔,可是更多的,应该是恨意,深深的恨意。
可是思暖却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那一刻的决绝。
洛少东话音刚落,思暖就应声打开了自己手边的车门,她的身子好似一片纤薄的白纸,就这样飘了出去
“卓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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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思暖!!!”
有一个喑哑的声音仿佛穿破了她虚幻的梦境,思暖即刻就于柔软的被褥之间惊醒。她顺势打开了床头的灯盏,枕头上泪痕斑驳一片。
橘色的灯光晃着她的泪眼,朦胧之间洛少东满是戾气的脸还就在她的眼前。
手肘上的那个伤疤至今还会在细雨蒙蒙的天气里隐隐作痛,又何况是那道深刻在心间的伤疤。
若不是柯凡的车速本就不快,若不是柯凡眼明手快的及时踩下了刹车。她预谋的那场失败的离别,也许就成了永别。
好在,她掉下来的时候只是蹭伤了手臂。洛少东和柯凡双双推门跳下车来,柯凡离她近,伸手将她扶起来确定她没有大碍之后才敢回头去看洛少东。
气急攻心的洛少东满眼皆是火星,他二话不说冲上来抬手就甩了思暖一个巴掌。
思暖的长发在狂风里纠缠出凌乱的模样,她低着头,企图掩盖自己的狼狈。
这一掌抽在思暖的脸上,却疼在两个人的心里。
洛少东眉目间已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他掌心的钝麻纠缠着他的理智,明明已经愤怒的随时可以杀人,可是偏偏他还是不争气的心疼她挨了自己那一掌。
他转身,捏紧了自己的拳心一下又一下的砸向那扇车窗玻璃。所有的疼痛在自己的手骨上汇聚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解脱了。
四碎的玻璃上血迹斑斑,连同他心间的壁垒一同轰然倒塌。他的恨也许就在那一刻忽然变得绵绵再无绝期。
“卓思暖,你为了离开我,竟然连命都不要了吗?”
思暖低着头,声音都是残破的。“让我走吧。求你。”
洛少东长久的瞪着她,久到好像岁月的风歌都在耳边猎猎作响,他才转过身去,悲怆又决然,“卓思暖,你走了,就TM别再回来。”
思暖连手上的伤口都没来得及处理,就登上了飞往奥地利的航班。那是那天机场里最早一班离开云城的飞机,她只是想走,去哪儿都无所谓。
离了洛少东,哪一个城市与她而言,都不过是一座空城。
414天。
从他于漫天星辉下吻上她的唇,到她乘坐的那架飞机穿过他头顶的云层消失天际。
整整414天。
这个数字就像是洛少东人人生厌的那个车牌一样不讨喜。
可是再不讨喜,也终究在岁月里燃烧成一道盈蓝色的光,困住她的视线,也唤醒那一段回忆。
她之前不是一个对数字敏感的人,后来依旧如此。可洛少东不像他,他心细如尘的时候是连思暖都望尘莫及的。
他挂着这样一个车牌,是在提醒着什么?
思暖想,洛少东恨她,以消磨自己的方式在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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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开着的伤疤,讽刺关于永恒的话9
屋外是浓的化不开的夜色。思暖蜷在床头于那抹橘色的灯火下摩挲着自己的指尖。心头涌上一片心酸,这感觉就好像是白天在田欣那里看到洛少东的那辆白色的宝马一样。
时光一晃六年,他们都已经不再是当年模样。可是为什么那辆车还保持着当年她离开时的样子,就连车窗玻璃碎裂的痕迹都不差当年分毫。
都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这方良药却独独治愈不了有心人。
她和洛少东都是有心人。
思暖一直不知道这六年洛少东是怎样过来的。直到今天她才明了,原来洛少东和她一样,死守着过去六年。
她和洛少东唯一不同的是,她守着回忆里的明媚而他守着的是那一方黑暗。
洛少东心头的恨意已经在岁月里沉淀出凌厉的棱角,动辄就是伤人伤己。
思暖忽然明白了那日在圣庭,洛少东指尖碾压着那张50万的支票朝她推过来的时候,脸上的决然不明的意味。
他说他不喜欢欠着别人,而她注定,欠他一辈子。
这就是他们之间永远不会再改变的立场,就好像是隔着楚河汉界的棋子一样。
思暖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来了。她走下床,廊间的长灯还亮着。客厅里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