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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祝酋英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说:“江小相公,酋英在这京里一无所恃,唯一番忠心,日月可鉴,今日在台中闻得张大人的一番敲打,不免有忠而见谤之哀。邓大人数朝老臣,若因结党而弹压我等,实在今日酋英对江小相公剖明心迹,也是坦荡无私之意。”
祝酋英一番话说得倒是堂堂正气,这边蕴月却是顾不上,心里急转,邓老儿这头试探他们两,才刚刚闻的祝酋英一点称赞先帝治军的味道,就已经急不可耐的宣扬出去。那头就有人投书说他结党,正好又涉及禁军贪污这道理是顺理成章,但,这也太巧了吧,也太快了吧~~~~~
“嘶~~~~”江小爷一吸气,下意识的觉得邓老儿这段数有点太低,不太符合萧老头对他的高评价。当然,名不副实、表里不一的人和事随地一抓一大把,尤其在人精越多的地方。沉吟一番小江颇为诚恳:“祝大人,小江我也不得要领,但你我官场新丁,万事不明,切忌妄动”
祝酋英略略点头:“小江相公有理,今日酋英忐忑,此来也是为提醒一番罢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小相公与王爷关系密切,若邓公真如投书所言,只怕邓公对你”
哎哟,亲娘喂!这祝酋英也不是善类,这么招就拉他小江相公一起下贼船啦!这言下之意不就是我祝酋英说错话会死得惨,你江蕴月?更惨,不说话都会死!谁让你是你老爹的挂名儿子!
蕴月心里怄气,又把祝酋英问候了一轮,便送走这位新丁高才。
话说,这位祝新丁除了新了点儿、屁股嫩了点不太坐的住以外,也不负其才名哇!
蕴月愣神中赵怡走进来。
一看见自己的老爹,蕴月拧着眉:“老爹,你拿捏时候拿捏的真准,怎么不早一步进来?”
赵怡从蕴月手中拎过纸张,扫了一眼,面上波澜不兴,走到厅堂几杌边,放了下来:“禁厢两军靡费,由来久矣。”
啥?老爹也是说禁军粮饷被贪污~~~~~~蕴月没由来突然打了个饱嗝,连忙用手捂住:娘喂!没准今晚上吃的那些个什物就是贪来的!蕴月心肝一抖,又想到老爹这话火上浇油?
一不小心心里面的气咕噜咕噜的又冒了出来,蕴月一把坐在椅子上:“老爹,你怎么一副巴不得我去死的样子?”
“我让你的绿衣阿姆给你准备了宵夜和沐浴。”赵怡一贯的不再说什么,只吩咐了一句。
“哎,爹,我今日饱着呢,宵夜就不用了,洗洗睡了。”蕴月挥挥手。
赵怡回头,一字一句:“怎么你今晚还能睡得着?”
“睡不着?有什么事不能等明天!”蕴月在赵怡身后碎碎念,抬脚就回自己的屋里去了。
小江相公说得没错,至少他眼下是天塌下来当被盖的。早在萧老头说话时分,他已经彻底明白,就为他老爹这身份,他早该被千刀万剐了。有虱不怕多,一只和千儿八百的没啥差别,害怕也害怕不过来了。只要自己不主动跳出去给别人当磨刀石,这颗小脑袋虽不招人待见,也不至于掉了。
“谋定后动,小爷没谋,更不用动啦!”蕴月摇头晃脑,扑通一声跳进阿姆给他准备的热水中,懒洋洋泡了个暖汪汪穿好中衣,往铜镜面前一站,倒也庭中芝兰,临风玉树!蕴月满意的嘻嘻一笑,横眼看见屋内多了一副画。
秉了蜡烛,细细看去却是一名少女在开窗水榭中低头读书,她衣着淡然,眉目如画,端得栩栩如生。
江小爷看着看着便有些愣神,这女子恁得熟悉却又是谁?
“阿奇!”没由来的一个喷嚏,让江小爷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只穿了中衣,赶紧吹了蜡烛,上床睡觉去。
窗外一道人影,暗自一声叹息,便又是一夜无话。
第二日常朝,规模礼仪不及大朝,乃群臣于文德殿开会。
江御史没政治经验,不知道一场大变就在他上床睡觉那会已经悄然酝酿。
这常朝一开始,中书省同平章事古光古执宰半闭着眼坐在上手,扯着音调说:“昨日大朝之上陛下提及今河南河北两道所募兵士前往北边防,诸位这就议议吧。”
蕴月眼皮一跳,只屏息以待。
“遭灾之民,疲惫不堪;连绵雪天,岂容用兵。”兵部右侍郎袁天良首先发难:“况凤元后我朝不轻言兵事,贸然多加屯兵,只怕突夷蛮人又起疑心,岂非弄巧成拙!”
切!突夷人要起疑心还需要理由?蕴月在心里直接对袁天良吐糟。
“正是、正是”
许多喽啰悄声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