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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蛾扑火,究竟是不是好兆头?杏子心中惴惴。
夜风徐徐吹过,吹开了她的宽袍长袖,恰如蝶翼舒展。杏子扪胸略定一定心神,嘴角浮起由衷的笑容。瞎想那些蛾子做什么?去见思春君呢能见一面少一面了,必须美美的!
裙裾垂下,她张开双臂,轻盈踏着木屐,扑向远处的篝火。
*
六里地之外,木柴噼啪直响。
“喝,再喝一坛!”
已经醉倒了的波斯小王子歪斜倚在薛法曹怀中,时不时冒出两句波斯梦话。刘户曹猜拳连输十来局,正被京兆尹按着脖子灌酒。
诸人尽兴,薛思春也喝高了,火光中的影子渐渐模糊起来。
“呃,杏、杏子?”他揽着那孩子,低头去瞅:“杏子你别哭了,一百九十万贯我出就是。”
京兆府的帐篷搭在南门东十里,不是东四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城东四里,篝火映亮了河畔的青毡小帐篷。
一团模糊的影子投在高低不平的鹅卵石河滩上,看身量应该是思春君。酒香混着腥香飘进鼻子里,杏子喘着气,一手拢在嘴边,冲着河边烤鱼的背影喊道:“思春君!”
她把灯笼举高,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更灿烂些:“思春君,杏子有事找您。”
河边的人扭过头,火光只照见他半边脸,没长胡须,像是位白面年轻纨绔,绸缎衣衫隐隐闪着缠枝纹。杏子定睛,她认错人了,这人不是思春君。她忙鞠躬致歉:“对不起,有扰雅兴。”
京兆府的人一定就在周围。杏子正欲再往别处找寻,她前方那人猥琐一笑,慢腾腾站起来,斜垮垮喊住了杏子:“小娘子,你找谁呀?”
“好心人,请问您知道京兆府的大人们在何处钓鱼吗?”杏子问。
“呦,京兆府也好上异域风情这一口了?”陌生纨绔嬉皮笑脸走上前,色迷迷打量着杏子:“小娘子,找他们无趣,不如留下来陪陪哥哥我?”
杏子倒退两步,连连摇头:“男女有别,您请自重。”
那人嘿嘿直搓手,也不恼,伸出小指说:“京兆府算老几?跟了我呗,保管叫你吃香的喝辣的。”他嘻嘻哈哈解下荷包往外掏金锞子,几大锭托在掌心,招手叫杏子近前:“妞,过来呀,金子都给你。你再不过来,荒郊野地的,哥哥可保不准会霸王硬上弓。”
杏子一看对方有意纠缠,右手禁不住攥紧了灯笼提杆。这场面在葵屋没少见过,“吃香的喝辣的”这种用滥了的话早听得耳朵长茧了勾搭小娘子毫无新意。真俗套,唉。
葵屋里长大的孩子,谁没学几招防身伎俩呢?杏子自恃不惧怕好色客人,更何况这些天她常常同叮当琢磨如何逐客,此时驾轻就熟。转眼间,她心里就有了计较。
杏子稳住心神,款款施礼,含笑扭捏道:“您出手真阔绰,既如此,妾愿随郎作一夜露水姻缘。我们到帐篷里去吧”
“好,好!”那人忙不迭伸胳膊要揽杏子入怀。
杏子轻盈地踮脚旋了个圈,扭腰躲过他,一边拍开狼爪一边娇笑:“急什么人家的灯笼都快晃散架。烧坏了糊灯笼的兰梅纸,您赔呀?”
媚眼抛过,那人登时酥在那里。
她右手一斜,暗暗让蜡烛烧着灯笼纸,小火苗窜起来。
“呀,我心爱的灯笼!”杏子佯装惊慌失手,将那团火苗甩到猥琐男子的衣衫下摆。绸布一沾上火,立刻烧起来了。
“唉呦烧到衣服,快踩灭。”那人手忙脚乱褪下外衫,又跳又踩,一通忙活。
杏子趁乱把燃烧中的灯笼整个抛向他,且算个小小惩罚吧。调戏民女,活该引火烧身!老天爷啊,最好把他们烧成红腚猴子,哈哈。杏子没空再看笑话,为了快些逃走,她双脚退出木屐,提起裙裾撒腿就跑。夜里分辨不清道路,已经顾不上东南西北,只求速速离开此处。
岂料天黑石乱,杏子才跑出两步,脚下一绊,人就栽到了石滩上。
“娘的,想跑?”被烧掉了半幅衣裳的猥琐白脸往地上唾了一口,带着满身焦糊味,弯腰一把抓住杏子的袖袍狠狠向后拽。
“啊——”杏子没来得及呼喊出求救二字,就被捂住了嘴。连这半句“啊”也淹没在哗啦啦的河水湍流声中。纵想挣脱,弱女子怎敌男人有力气。
那人扭住杏子的胳膊,把她拖回篝火旁。一只手仍捂着杏子的嘴,另一只手伸向篝火堆。他从里面抽出根烧了大半截的粗木枝,往生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