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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想睡。”他耸肩。
在我们要擦身而过时,龙班又说:“我陪你站吧。”于是停下脚步,转而跟着我走到安官桌边。
有惊无险,我还担心他会发现寝室里的春宵一刻,至少现下他在我的视线范围里活动,只是通常都是他要我陪他上哨带班,一路聊天解闷,今天倒是主动,有些不习惯。
“不用啦,睡眠很重要,班长你就去”说着说着,见到他的眼神直视着我,他的表情一脸温和,微眯的眸眼窝出了点卧蚕,嘴角些许上扬,带点微颤,那种欲言又止的微颤。
我正疑惑他想说甚么,停下说话,他便接:“就陪你。”微扬的笑意,轻轻吐出这三个字,没有霸道,没有威严,也没有震肃之感。
有的是一抹微风轻掠,带着执着与任性,穿梭在我俩的哨夜。
执勤时,我安份守己的在安官桌前守着,时间到就去叫醒该上哨的弟兄与带班班长,龙班的在场很具有提神醒脑的功用,每一个睡眼惺忪飘荡到穿堂准备上哨的弟兄,一见到龙班,那眼神霎时就迥然不同,精神许多。
送走这时段的哨兵后,我笑说:“每个人看到你都醒了,呵!”
“上哨就是要打起精神。”
是啊,所以我没敢打瞌睡,“等下哨卫兵回来,龙班你就可以先去休息了,不用真的陪我到最后。”
“说了,陪你就是陪你,不欢迎?”他扬起一边的眉毛,伸手戳了我胸口一下,有点痛。
我揉着被戳的那个点,说:“哪敢啊,当然欢迎,不信?那要我唱首欢迎歌来聊表心意吗?”
“呵。”龙班轻呵一声。
没想到他还伸手轻捏了我脸颊,当他收回手时,我还愣着,几秒后才回神,却不敢正眼瞧他,彷佛刚刚是我做了甚么错事被逮个正着,直觉羞赧心虚。
“怎么了?”他又问,甚至拍拍我的头。
“没,只是刚刚那样,怕会被人看见。”
“刚刚没人,所以才敢。”
我稍稍抬眼看,看见满眼笑意的龙班,脸上折出成熟的蛊魅,还露出了上排皓齿,这笑容。
是有甚么好笑的?
“笑甚么?”我问,心里更不踏实了。这时我开始想念补给班长,跟他说话很轻松自在,聊天打屁鬼扯蛋,无一不可;狂抽猛送吸舔抠,悉听尊便。可是龙班一出现,自己那种小狂傲、小放肆就缩了。
或许是还不熟,也或许是他那股英武气息留给我的刻版印象。不过我倒是很享受欣赏他的健壮体魄,以及沉稳成熟的模样。
“看你可爱。”
此语一出,我心跳瞬间加速了两三秒,险些喘不过气,一向不苟言笑的龙班,即使私下闲聊也不会这种玩笑的他,这时候竟然说了这么油条的话?!
“龙班你甚么时候学会了补给班长那种油腔滑调了啊?不好喔,有失风范。”我斗胆地调侃他一句,虽然我知道他不会因此跟我生气,可还是颇战战兢兢。
他却没理会我的话,只说:“谈到他,我想问,你们很熟?”
我咦了一声,有些好奇,“业务上经常相处在一起,还满熟的,龙班你这样问,是想打听补给班长的八卦吗?他是你的菜?”自从那次心照不宣地互表性倾向之后,龙班提及男人的事,都让我很难不往圈内八卦去联想。
“不是。”他断然否认。
“不然怎会这么问,莫非曾排又说了甚么跟补给班长有关的事?”
“不是。”
“那不然是?”懒得猜了,他有耐心听我胡乱猜,我却没兴致继续下去。
龙班沉吟一下,才说:“他,应该是圈子里的人。”
甚么嘛,净是打听这种事,“龙班你对连上谁是谁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你没兴趣?”
“跟兴趣无关,只是觉得龙班你原来喜欢听这类的小事,要不要我帮你多挖几条新闻?”
“倒不必,你没兴趣,就不提。”
这下又变成不必了,我的热脸小小贴了一下他的冷屁股,看那贺尔蒙发达的程度,想来也是个毛屁股,呵!
然后,我们之间的对话就像断了音讯,没了鱼雁往返,个别望着外头夜空,盼着甚么出现,甚么归来,甚么发生。
这氛围其实并不尴尬,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并非是用对话堆砌起来,也许起初是如此,而当互相有一定程度的了解之后,这种说话停顿的空白,反倒是股默契,不会因此而渐行渐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