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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官人”,不是“王爷”、不是“恩客”,甚至,也不是“珩”,这样浓稠温软的两个字驱散了自责和苦痛:她总是可以适时地疗他心头的伤,总是可以轻易地解他心底的结。
刘珩沉默地狠狠吻上久违的粉唇,用无声的深吻回应着她的轻唤,阖目掩住微热的双眸,忘情地吮着甘甜的绵软,吻到窒息,吻到晕眩,却依然不愿停止、不想放开。
顺从的回应中,杨柳风忽然低呜一声,挣扎着似欲推开他。
感受到她的反抗,刘珩终于离开粉唇,微微有些受伤地看向怀中的人儿,迎望的水眸中满是歉意,杨柳风烟眉微蹙,轻喘着解释道:“刚才孩子动得很厉害。”
刘珩垂望向她日趋高隆的小腹,眸中又有了笑意,抬手轻轻地抚着道:“这孩子怎么越来越不安分了?还未落地就如此磨人,将来如何得了?”
“风儿听说磨人的孩子才贴心呢。”杨柳风温然浅笑着,却蓦地又是烟眉一蹙。
“要不要去请大夫来看看?”刘珩忍不住关切地问道,已是欲待起身
“别”杨柳风忙挽住他道:“只怕是累了,歇歇便好,何苦又惹得人家从城里巴巴地来回一趟?”她微赧地一笑,轻柔枕到刘珩的肩窝里道:“官人也累了,陪风儿一起睡着好不好?”
温淡的语声中难得地带着若有似无的依赖,这样的时刻,如此幽幽的呢喃,怎会有人说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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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叶疏疏,清荷落落,绰约凌波。
虽只寥寥数笔,雅洁风姿已跃然纸上,挥洒丹青之人却是凝毫沉思,神似悠远,思若延绵。
“少爷的写意荷花越发独具神韵了。”彤墨的语声在身后轻轻响起。
方瑾微怔回神,转眸见他含笑恭立,不知已是站了多久。
“人送到了?”诧异只是在抬望的瞬间,他随即恢复了容色淡淡地问。
“小人幸不辱命。”彤墨笑笑欠身回道,却并不往下说,只直起身,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端端正正地侍立一旁。
方瑾垂首凝望着卷中荷花,半晌,才不经意地一笑道:“她过得好吗?”
彤墨抬眸深深地凝望着那略显孤冷的身影道:“柴篱瓦舍,粗茶淡饭。”
缓缓仰头深吸了一口气,方瑾阖眸轻叹道:“他能给的,也只有这些了。”
彤墨静默垂首。
失神半晌,方瑾才启眸道:“明天,接他们来别庄住。”
“少爷”
“不必再说了,我自有道理。”方瑾目色沉沉,忽又提笔欲绘,却发现毫上的墨汁早已干透了,他长吁一声,掷笔转身离去。
看着那略见萧瑟的背影,彤墨轻叹一声,眸中闪过一丝忧虑。
然而,更多的担忧却在刘珩的眼中凝聚——整整一个下午,杨柳风都因胎动频繁而始终未能熟睡,至晚,竟然已略有些见红。
“我去请洪大夫来。”刘珩拧眉便欲起身——妇人身孕之事他从前固然不懂,但这么些日子佟大娘的耳提面命,于要碍之处更是反复叮咛,其中就有说到过未至临盆而见红是要格外注意的险兆。
“天都黑了还是明天再去吧。”杨柳风牵住他的袖子低声道:“况且孩子现在也慢慢安静下来了,何必又扰得人家半夜三更奔波往复呢?”
“那就去请佟大娘来看看。”刘珩妥协着。
“别”她仍旧拉着他的衣袖,抬睫轻乞道:“明日一早请大夫来看了就好,那么晚,大娘也该睡下了。”
村民们歇息得早,这个时辰确已是安睡的光景,刘珩知道杨柳风素来不愿烦扰旁人,若自己执意去叫人来看,她固然也只有曲意顺从,却是又倒退回昔日的尊卑高下之别。
“况且,劳累而至见红,先前亦曾有过的,洪大夫也不过是嘱咐多歇少动,调养几日便好了,今次想必因为上午诸多劳顿才至于此,又何必每每兴师动众牵累他人。”杨柳风婉声软语,见刘珩踌躇不言,终是微摇着他的袖管再度轻唤道:“官人——”
柔淡的轻唤萦萦耳畔,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醉人娇惰,刘珩低叹一声:既要做她的夫,又怎可再如往素般独断专行枉顾她的意愿?
心疼无奈,他却只得靠回榻上,拢娇躯枕到自己的肩,略带轻责地道:“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太要强,总也苦了自己。”
“为妻事事都有官人用心照拂,哪里还有什么是苦的?”
幽幽细语如蜜般浸润了心扉,到了唇畔的不满之声就这样轻易被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