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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咸池门往东折几个巷子,便是皇城的西集市,店铺林立,虽然热闹世味不及永京内城,然而往来客人也算络绎不绝。远天夕阳融金,晚霞烂漫,蓝衣人虽有些让人琢磨不透,但一路说聊也颇为随和大方。
一番言谈后方才知道此人原也考过科举,当过朝官,只因些家事,于几年前辞官归田。因此他对皇城内的大街小巷倒是很熟悉。
他又提起蒹葭士的事情,我简略一说,此人却笑问一句:“小姐难道没想过为何这蒹葭士连姓名也无?”
我蹙了蹙眉:“这一点我确实想不通。”
他又是一笑,“我往来永京城也有些年头,然而只是这两日才听说蒹葭士一人。”
我心中一沉:“公子的意思是,蒹葭士是那相士临时想出的名号,用来瞒天过海?”
“小姐聪慧。”蓝衣人点点头,“若如小姐所说,府上两月就请一个相士,那这名相士必然之前便摸清了路子。临时用蒹葭士的混名告知令父。小姐派人去永京城内查探此人,自然未可得确切消息。”
青桃疑道:“这倒也不是,后来打听到一人,说这蒹葭士功夫了得,颇有微名。连当朝天子朝官也”话还未说完,青桃脸色渐渐变了:“难道”
“是了。”蓝衣人笑道,“这是蒹葭士故意透露给小姐的,只让小姐乱了阵脚而已。”
我笑道:“无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他挑挑眉,却问:“只是小姐又为何差人回府取银子?”
我努努嘴:“天下相士到我家都是为了骗银子,我不若就直接给他。”
“好一个破釜沉舟,直捣黄龙。”蓝衣人摇扇一笑,止住脚步:“小姐,到了。”
我抬头一看,匾额上赫然写着“霍府”两个大字。不知不觉竟真地到了,这一路走来谈笑风生,倒是觉得时间过得快。
守门的家丁见了我,又看了看青桃和蓝衣人,慌忙拉长声音说了句:“小姐回来了——”便进去通传了。我转头朝蓝衣人笑笑:“今次相助,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好好答谢公子。”
那蓝衣人笑了笑,扬扇说了句“客气”,举步便往府里走去。
我一愣,忙快步追上:“公子,送到这里便行了。我我改日再邀公子到府上一叙。”
他转过头来,之前的彬彬有礼骤然消失,泛出一脸坏水,道:“霍小茴,霍家三小姐,你一路上也未曾告之你姓甚名谁,怎么就不问问我为何知道你住这里?”
“啊?”
“三小姐,真是巧了,我也来这儿啊。”
“啊?”
“哦对了,还未报敝人名讳,在下姓李名辰檐,也就是前两日忽然出现在永京内城的蒹葭士。”
“啊”我吞口唾沫,忽觉气虚体弱,头晕脑胀,脚下一个不稳晃晃悠悠退了几步:“你,你说,你,你是谁?”
李辰檐伸手将我扶住,亲切笑道:“在下李辰檐,也就是,蒹、葭、士。
门内一阵响动,是霍随带着几个家丁迎了出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李辰檐,忽然一愣,即刻满面喜气道了声:“小姐同李公子一起回来了?快请,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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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筷子第三次从东苑的玉飨厅回来,终于吁了口气,瘫在椅子上,“准了。”青桃忙给他倒了杯茶,“老爷怎么说?”
筷子捧起茶碗也不顾烫,一口下肚,“老爷本来坚持,后来还是蒹葭先生为小姐说了几句话。”
我一边理着毛球的狗毛一边问:“他说什么?”
“先生说小姐今日受惊过度,理应休息。再说他已有你的生辰八字在手,大可明日一早为小姐看相。”
“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手中动作一紧,毛球疼得大叫,翻身从我怀里跑出,狂吼着一路撞翻花瓶立柜,遇神杀神地跑了出去。
“这小狗真灵性。”青桃赞了一句,“小姐有多生气,它就有多狂躁。”
我白了她一眼,大叫一声“毛球——”,只听叮叮铃铃啪嗒啪嗒,脖间系了铃铛的小灰狗又遇神杀神地跑了回来,蹿进我怀里,我拍拍它的头道:“大敌当前,切不可玩闹,敌寡我众,毛球你说我们治不治得了他?”
毛球义愤填膺地汪了几声,气焰十分嚣张。
我抿嘴一笑,喝了口茶水,尽量冷静下来分析:“这七八年来,到相府的相士少说也有百八十个了,今日倒好,这破相士不收钱财不敛名利,就为得罪本小姐。你俩说说,他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