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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绝代有佳人
尘雾漫漫。
苏州集市,十字路口。
人声鼎沸中,三条岔路口各两骑共六骑人马正匆匆赶路,均直往西路冲。然后只听得马嘶人喊,两辆自西往东行驶的马车就在这一片混乱中翻倒,其中一辆无巧不巧地一边正挂在路旁的桃树上,正盛开的桃花顿时纷纷落下,给马车装饰了流动的粉色帘子。
“小姐,小姐!”李氏一连声地喊,边四顾他人。
哪家不长眼的马夫竟如此无理,竟让马儿将叶家马车惊翻在地?一大家的丫环仆妇家丁受伤不要紧,若将此行的正主儿给伤了一毫半分,回到苏州叶府非被叶老爷剥掉一层皮不可。
叶老爷还要靠着这个女儿走上好官运呢!
“李妈妈,李妈妈,别急。我在这儿呢!”
只听倒了一半还挂在桃树上的马车内传来清脆的一声,如黄莺出啼,空谷回音。引得那肇事的三起人莫不回首,争相聚拢。哇,真是巧得不能再巧,这三起居然是三个公子哥儿各带了个侍童。而且这三个公子哥儿各有千秋,一个风流潇洒,一个俊秀高雅,一个气宇轩昂。很显然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了。
声音如常,不像受伤的样子。李氏这才长吁一口气,但丝毫不敢怠慢。顾不了自身疼痛,赶紧一溜烟跑到另一辆马车旁边。
“小姐呀!你受伤了,额头都青了这么一大块,怎么还没事人一样?”李氏大惊失色,这下可不得了了。
可不,那娇俏的叶家小姐头上青了一大块,但并未有一丁点儿血丝儿出现。这换在任何一个丫头身上都不打紧,但若是在叶家小姐身上却万万不行,叶老爷回头非找他们一个个算帐不可。叶老爷慎重地派了四个仆妇四个丫头四个家丁与小姐随行,还不就是为了女儿毫发无损地回家。
叶家小姐自行从马车中爬了出来,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呀,肇事的三个公子不约而同地朝她行注目礼: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真是人间大喜事呀,这世上真有如此绝代佳人。撞着了一树桃花,如今发丝上衣服上也沾着桃花片片,真是活生生的人面桃花相映红。如今不过十五岁左右,已然惊艳至此,若再过个三两年,怕不是倾国倾城。这马车撞得好,撞得妙,撞得真是呱呱叫啊!
“李妈妈,请问这是谁家的小姐?”三人异口同声问。才出口三人各相盯视,怎么,八字儿还没有一撇,就有竞争对手了?不管,先听结果,目光又齐刷刷地移向那李妈妈。
“哪里来的大胆狂徒,竟来打听城中叶家的六千金。”李妈妈气极。
呀,此地无银三百两。
三位公子各自含笑。好极!妙极!
“李妈妈,请问这叶家的六千金闺名呢?”三人可谓志同道合,异口同声。
李妈妈一挥手,气势汹汹地道:“大胆狂徒,竟连小姐的闺名明珠也想知道,别做梦了!”
呀,隔壁王二不曾偷。
三位公子越发笑得愉快。真是太妙了!
三位公子笑得愉快,人群中也有一人笑得甚是得意。哈哈——
李妈妈朝那儿瞪去,可是瞪不下去。这人一定是疯子,身上那衣服居然有七种颜色,红橙黄绿青蓝紫。新的布料,鲜艳的颜色——天,她眼睛晃得厉害,不由咕哝道:“人家叫化子穿得都好些。”
“我就是叫化子呀!”那人手舞足蹈地接着了李妈妈的话。虽然是怪异,但这叫化子实在是漂亮,细皮嫩肉好皮相。唉,实在是,只能怪自己投胎没投好,要是投胎投成个女子,可是鲜花儿一朵呀。
李妈妈不再理他,转过身去看小姐。天呀,那叫化子果然是疯子,还在后面摇头晃脑地说:“这六小姐是个好苗子,可惜还只是个雏儿。绝代佳人嘛,等上几年再说罢。”
这当儿,那被仆妇出卖了家园姓氏的叶明珠还在摇晃中呢:“李妈妈,这天怎么就黑了呀!黑就黑罢,怎么这么多星星呢!多就多罢,怎么还直晃呢!”说着说着,身子便朝地上滑去。
“小姐晕倒了!小姐晕倒了!”马车里伸出两个小丫头的脸儿来,一个劲地喊。
说时迟,那时快,三位公子迅速下马上前,准备来个英雄救美。孰料三人还未到叶明珠跟前,便一个个被李氏的粗腰给掀到一边去:“不要给我添乱!”
李氏回头吩咐:“大富,二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