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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手在宫门之后设伏,若是杜拂日擅自闯宫,就在前朝将其拿住,回头杀了元秀公主,再将他送还给杜青棠——以杜青棠的为人,即使心中愤怒,但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已死的公主,破坏大局!
所以进入珠镜殿后,虽然元秀问来问去,邱逢祥察觉到了她的故意拖延,但也不在乎,杜青棠手中没有兵权,他手掌四十万神策军,若是连在杀元秀之前交代个清楚的这点时间都拖延不下来,这些年在宫中的蛰伏当真是平白的了。
却不想元秀之所以与他言行无忌,竟也是另有所恃!
四十万神策军的军权的确在邱逢祥手中,即使杜青棠也未必能够调动他们,但这并不代表神策军不畏惧杜青棠!别看杜拂日独身出现在珠镜殿,哪怕邱逢祥如今可以行动自由,跑了出去喊进一群禁军,也未必敢对杜拂日下杀手!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到的?!
外面的禁军如今又怎么样了?
看到杜拂日伸手扶起元秀,又温言安慰着霍蔚,邱逢祥的心沉了下去!
杜拂日只是震碎了他右手的软剑,与阻止了他左手的顺刺,甚至连那柄匕首,都没有收回的意思,做了这两件事后,杜拂日就仿佛他已经不在殿中一样,宽慰了几句仿佛骤然老去十余年的霍蔚,复扶起元秀,看都没看一眼邱逢祥——越是如此,越代表此刻局势皆在杜拂日手中!
他压根就不担心邱逢祥趁机叫喊,惊动殿外的小内侍去叫救兵!
这代表什么?
即使从宪宗一朝就与杜青棠并宪宗皇帝为敌,十几年勾心斗角下来,邱逢祥看似牢牢得把握着神策军的军权,并掌握着掖庭宫但,也只有这些了。
朝堂上面,他说不上话,并不仅仅是因为燕九怀的缘故,毕竟邱逢祥对这个唯一幸存下来的儿子固然极为重视,但杜家五房只有杜拂日一嗣,宪宗皇帝自己膝下诸子也未必经得起一场宫变最重要的是,这一君一臣都是想着中兴李室、振奋梦唐的宏图大计,并不介意与他长期斡旋,彼此牵制,所以除非邱逢祥当时就要拼个鱼死网破,否则他只要显示出强硬之色,宪宗与杜青棠必定还是要顺着他些的。
而他之所以在前朝得了许多贤名,与杜青棠的执政能力太强有关——仗着神策军权,邱逢祥几次明里暗里的想着插手前朝之事,但最终非但被杜青棠绕了回去,反而还被利用了数次,何况如此一分心,邱逢祥竟发现趁自己不注意,杜青棠竟悄悄策反了自己手下几名大宦官打算逐步夺权!因此受惊之下,邱逢祥再也不敢多言什么,只得一心一意的抓牢了军权,做一个前朝朝臣争相称赞的贤宦
若说诸镇之中以贺之方最为畏惧杜青棠,那么长安之内,最忌惮杜青棠的,绝对是邱逢祥!这从他十几年前就得了四十万神策军权,却苦苦熬到了丰淳登基数年光景——还是先挑唆着丰淳与杜氏彻底决裂,又借了换田之事使丰淳大失民心臣望,这才敢发动宫变!
杜青棠手中无一兵一卒,然他独自一人,便已与挟宫变成功之势的邱逢祥平分秋色!
霍蔚渐渐冷静了下来,元秀亲手斟了一盏茶,双手捧到他面前,肃然道:“如今我始知道我与母后的差别,母后为我选的人,皆是危急之时愿意以身挡于我之前,从前采蓝与采绿,尔今是你!”
“阿家不可!”霍蔚一怔,随即推辞道,“老奴奉文华太后之命,伺候阿家本是理所当然之事,阿家素来待下宽厚,这些年来说是在阿家身边当差,其实不啻于在阿家这儿享福,再者,老奴身份卑贱,又年纪大了,死不足惜,阿家却是尊贵之人,且正当青春年华,阿家若是觉得老奴还算忠心,但请听老奴几句话——阿家乃是千金之躯,下一回便是早有防备,还请莫要容这等凶残之人近身,方才杜家十二郎君若是拦阻得慢了一些,老奴老奴觉得再也活不下去了!”说到此处,霍蔚似想到了那一刹那的心惊,脸色复苍白了起来。
元秀将茶水放到了他手中,微微一笑:“我晓得你的意思,不过杜家十二郎藏身在屏风之后没有告诉你,并非我不信任你,否则又何必单留了你一人在这殿里伺候?这是因为担心你知道了,届时行动神色有异,怕被觑破,你无需多想,你是母后留下来的人里的最老资格了,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呢?”
霍蔚听了,这才松了口气,接了茶水谢恩,复解释道:“老奴不敢怀疑阿家,只是还请阿家下一回绝对不可容外人近身了!”
“我自理会得,你不必担心,且坐一坐。”元秀温言抚慰了他,复看向了身旁含笑袖手而立的杜拂日,不觉微微一皱眉,“长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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