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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冷冷的说:“贵妃娘娘若非熹嫔同党,那请亲自赐死熹嫔!”说完击掌,有一宫女持了一托盘恭敬奉与韫玉面前,只听皇后的声音淡漠清冷,“请贵妃娘娘以弓弦绞杀熹嫔。”
韫玉向盘中瞧去,马筋做的弓弦盘卧在上,颜色深黑,应是被许多人的血浸过。韫玉觉得头皮发木,断断没想到,她原先经常摆弄的弓箭居然还有这等用途。也从未料想,有一天居然会被逼到如此狠毒的境地。仿佛被人持刀追赶到悬崖,向前便是那锋利的利器,往后便是一经坠入,万劫不复。
熹嫔虽市侩、投机、出身低微,但是熹嫔无罪。她知道,皇后也知道。一切不过是手段与诡计,但是她此时却无力抗争。
可是要她如何向一个无辜之人下血淋淋的杀手?
韫玉看着皇后,双唇微微颤抖,终于向皇后和太后重重跪下,“太后皇后明鉴,请给臣妾几日时间,臣妾必定会查出究竟何人下毒!”
皇后坐回凤椅,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亲切,“妹妹究竟想要几天时间?要不要姐姐我颁一道懿旨,容你在后宫走动排查,一切妃嫔不得抗令?”眼捎轻微一挑,威胁之意呼之欲出。
韫玉面无表情,“三天!臣妾只要三天时间!”
尚不容皇后说话,熹嫔突然几步跪行至韫玉面前,双膝在金砖上拖出两道血痕,让人看的触目惊心。
韫玉不知熹嫔何意,只见熹嫔冲她凄惨一笑,接着“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窦妙盈谢过贵妃娘娘今日之恩,来生必衔草结环为报,贵妃千金之躯莫中了那些贼人的奸计,妾身已无牵挂,只望贵妃娘娘今后能多多照拂我的女儿!”
说完未待众人反应过来,便起身一头撞在殿内朱红的大柱上,众人大惊失色,韫玉来不及扯住她,熹嫔已然额头鲜血溅出,喷洒一地,那身子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待韫玉上前扶起她,尚有一丝气息。韫玉眼泪纷纷而下,“你放心,我自当待瑶敏如己出,窦姑娘还有什么要交代?”
熹嫔的血流了韫玉一身,头枕在韫玉臂弯,那手居然直直的朝斜前方指着皇后,双目怒睁:“我死后必化厉鬼!找你——索——命!”
说完这句话,便咽气了,那手臂兀自直直伸着,眼睛也不曾合上。韫玉轻轻用手合拢她的眼睛,心里默默的说:“窦姑娘,今日之仇,我必为你报!”
这个女子,直到临死方才知道她的名讳。她不肯称自己为嫔,定是对着深宫充满怨恨。
既然能为皇上诞下子嗣,想必当年两人也曾恩爱甜蜜。只是如今旧恨飘零同落叶,春风空绕万年枝。
一时之间,寂静无语,满院微风动落花。
韫玉抱着熹嫔的尸身,心里从悲伤难过,慢慢到了悲愤。
皇后宛若莺啼的声音打破了沉寂,“还不快把尸体拖出去!难道要惊吓到太后不成?”
接着有两个姑姑上前要将熹嫔从韫玉身上拖走,韫玉松了手,慢慢起身,熹嫔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袖子以及大片襦裙。
皇后叹了一声气道:“圣上嘱咐过了,熹嫔做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见不得人,可是瑶敏帝姬还要做人。出了这等事,本宫也是不忍,看在熹嫔诞下帝姬的份上,便就此不追究了,以五品妃嫔之礼下葬~!”
依着惯例,妃嫔身故都晋一个位份下葬,为的是个名声。如今熹嫔无罪却被生生逼死,却没有晋位份,连这等微薄的恩宠都一并被剥夺了去。
芳姑姑看了一眼韫玉,便上前一步跪在太后面前说:“事已至此,熹嫔已畏罪自裁,贵妃娘娘平时亦是个懂事的,太后菩萨心肠,还是高抬贵手罢!”
芳姑姑随了太后几十年,说话自是比那平常妃嫔有分量。只见太后起身,叹息一声:“也罢,贵妃你回去将息着吧,瑶敏帝姬日后就随了你了,这是皇上的长公主,你务必悉心教谕!今日之事到此而已,日后谁也不准再提!哀家乏了,先去休息了。”
皇后与韫玉一起躬身:“臣妾恭送太后!”芳姑姑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韫玉,也随着太后去了。
待太后走远,韫玉向皇后躬身:“臣妾恭送皇后娘娘!”虽是这般恨,眼下也只得这般忍。皇后亦笑着回了:“妹妹也早些回去歇息去吧!”说完便离去了。韫玉嗅着空气中缕缕血腥之气,也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泰央宫。
是夜,韫玉便将瑶敏帝姬接了过来。瑶敏年幼,躲在韫玉怀里问道:“我母妃为何不见我呢?”韫玉忍了眼里盈盈泪花,声音略待哽咽着说:“你母妃出宫去了,瑶敏,今后我便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