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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家丁听了令,立即上前,拽了艳阳的胳膊就要拖走。艳阳受了冤屈,虽然心知自己是难逃严惩,可仍是本能的喊了一声:“王爷!”
“怎的,你又要喊冤说自己无罪不成!”萧远枫立即驳问道,丝毫不给艳阳辩白的机会。
艳阳一怔,看着萧远枫那怒气横生的脸,方才一颗因蒙冤而颤抖的心,渐渐地冷淡了下来。哦,是了,他是刘艳阳,他就是有罪之人,不论是真有罪,还是含冤受屈,终究不会有人听他辩解的。艳阳啊艳阳,你怎么傻了?忘了自己本就是个罪人么?甚至忘了自己是个人么?你早已是个奴畜,畜生开口,何人会听?
艳阳这么想了,便也不再喊冤,只任凭萧远枫发落。他垂了眼,轻声道:“下奴有罪。”
说罢,艳阳身子一软,再不本能挣扎,任由那两个家丁朝门口拖了出去。
萧远枫前脚发落了艳阳,后脚又吩咐人去军前,将那卢孝杰来打五十鞭子,吊上一整日,再拿重镣锁了。
艳阳当即被拖到院外,两个家丁把他按在地上,另两个扛了一人高的朱漆红板子,站在艳阳两侧,一五一十的打了起来。
打板子,对艳阳而言,算是极轻的刑罚之一了。久经拷打的身子已经能承受这三十大板,他只默默地趴在地上,用牙咬了嘴唇,一点也不哼出声来。今日,他知道萧远枫是留情面了,心中,便也宁静了许多——尽管他心中明白自己今日是含冤了的,但却并不挣扎,只想着,多打他一次,多让他痛一回,心头那沉重的包袱,仿佛还能轻一些既然让别人流了血、流了泪,如今,自己所能偿还的,也不过是用一生来受苦,把留给别人的痛,全补回身上而已。
三十板子,很快便打完。随后家丁也不把艳阳拖起来,只让他继续趴在地上,用脚抵了抵艳阳的身子,喝道:“贱奴,自个儿回了屋里去,待爷爷拿了链子来再锁你——还不快滚!”
这家丁说罢,扛了板子正要走,但另一个家丁却揪了揪他,向他使了个恶意的眼神。两个拿板子的家丁彼此一笑,便前后脚的,竟踩了艳阳血迹斑斑的臀处,从他身上走了过去。艳阳被这两脚踩得猝不及防,不禁负痛哼了一声,但另两名家丁也紧随其后,踩了他的伤走过去。四名家丁彼此一笑,仿佛得了什么有趣的游戏一般,再不回头看艳阳如何,直径离开了此地。
艳阳望着那四个远走的背影,心下不禁苦笑:折磨他、作践他,真的就这样有趣吗?也许的确也是有趣的,想起过去他痛打了雪夜的时候,心中也确是有莫名快、感的如今,别人对他,也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
艳阳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用胳膊支起了身子,下面疼得动不得,便用手肘一点点蹭着地爬,顺着墙边,爬回他住的那阴森刑房。许是轮回流转,许是刻意效仿,昔日雪夜在坞堡便住着刑房,今日他也住了那里,不管是打骂羞辱,住了那里,果然方便。
艳阳方才到了刑房,家丁便紧随其后走进来,拿了府上最沉的镣铐来,将他手脚锁住,随后又走了出去。
日落时分,夕阳西下,余晖镀金。刑房的门锁应声打开,一个白影轻盈一闪,隐匿在刑房之内。
但见青青挎了个草编的篮子,走入刑房,尚未看清艳阳身在何处,先被刑房里的各个刑具着实吓了一跳。墙上挂着粗细各异的藤鞭,墙边支着几根朱漆的板子,屋顶垂下漆黑的锁链,又见钉椅、木马、刑床各类,还有夹棍、拶子、烙铁各异,均是色彩黯淡、凶光闪闪、血腥似在一般的令人胆战心惊。这血腥可怖的刑房,单是看着就已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可艳阳却偏住在此处,不知该有怎样的坚韧精神,才能在此地安然入眠。
青青抿了抿嘴,膝盖微有些发软,但她还是撑着勉强迈开步子,借着夕阳的光线,方才看到艳阳趴在墙角的一块草席子上,无声无息的,不知是不是昏了过去。她轻声慢步的走上前,蹲下身子,伸了手想拍拍艳阳,却想到昨晚看到他那一身的伤,又怕碰疼了他,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只是,不试探他一下,如何知道他的状况?倘若是打出个好歹来,因为她不敢碰人家,耽误了病情,害了人家性命,岂不是她又造了孽?
青青想了这些,复又伸出手来,纤细的手指,轻轻在艳阳肩头点了点。艳阳身子一颤,睁开了眼,正对上青青那一双黑珍珠般的眸子。他眉梢微扬,却是沉默无言,在那对视的目光中,似有惊讶、又有不解,既有询问,还有探究。
“你别担心,我这一路走来,是无人看到的。”青青说,对艳阳抿嘴儿一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