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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音不高不低,恰好到可以使门外之人无法漏听。
宣隐澜在心底认命地叹息:横竖满朝都在盛传王上与宰相的断袖之恋了,不在乎再多记上这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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姝儿外出,其她丫鬟来报相爷已回府时,宣隐澜已泡在水香别榭清净消磨了大段时光了。苗苗来不及嗔怪小丫鬟的不够机灵,脚不沾地赶过来问候自己那位冒牌相公。
“相公,今日朝上一切还好罢?”
宣隐澜临摹着一幅字帖,眼角余光瞄了这位日趋贤良淑德的冒牌娘子一眼,道:“还活着,算是好吧。”亏了这高领大袍,否则又得费些口舌解颈上上瘀痕的由来。
苗苗愁容袭面,偎在软榻上,吁声不断。
宣隐澜自认抗骚扰定力不够,掷笔:“娘子何所愁?有人追债?”
“你不愁吗?”苗苗大有“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之感,看她的脸上,的确不像有忧愁烦扰的样子,忽然灵光一闪,促狭地笑,“莫非你”
“有话快说,有什么快放,别一副自作聪明的表情,不可爱!”
每当此时,苗苗都有杀人的冲动:外面是哪个该杀的在嚼舌根子说宣相爷风度翩翩、温文尔雅来着?
无动于她杀人的眼神,宣隐澜从书案上抄起待批朝章。
“相公,”苗苗已被自己点燃的心头好奇之火给燎得坐立不安,以在宣隐澜看来不啻于二十一世纪楼道里那些三姑六婆的形状凑过来,低声道,“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宣隐澜一时未想过来她口中的“他”为何方神圣,以打量白痴的眼神打量着她。
“那个人啊,你不会爱上他了吧?”
还真是白痴!宣隐澜同情地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额头,拍了拍她的肩膀,痛心疾首道:“可怜的孩子,年纪轻轻的就长成了个弱智!”
苗苗气得头顶冒烟,牙痒痒地道:“你别欺人太甚,人家还不是为你担心,你明明知道那个人已经识破了你的身份,而且也清楚他对你的用心,你还这样每日四平八稳地上朝下朝没事人一样,你都不知道,我和姝儿都要急死了!如果你不着急,结论只有一个,即你爱上了他!其实爱上他也不错,凭他的能力和权力,凭着他对你的宠爱,为你瞒天过海并非难事”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宣隐澜神思飞出九天外,轻吟道。
苗苗点漆妙转,半晌道:“我听你给我讲过,这首诗那诗人怀念妻子所作,是说妻子如海,看过了大海不会再为小河流连。难道你有心上人?是你们那个世界的吗?可是,你确定你还回得去么?”
“不知道。无论是大海,还是水,都不应是我的驻足点。我只想找到翎儿,然后再想下一步的出路。”宣隐澜神色悒郁下来,“派出去的人,还没有消息么?”
苗苗摇头:“你都找了这么多年了,如果她真跟着到此,应该早就找到了。”
“所以,这便是我始终无法把这里当成家的原因。一椿报上网上发个寻人启事就可以OK的事情,而一个堂堂宰相广布人脉找了四五年也没有结果。”
“会不会?”苗苗细眉微蹙,“她落在了别国?”
别国?宣隐澜心里一动: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但是总认为自己出现在这边,她也应在附近。如果是在别国?
“你想嘛,我们相府的人都是精明能干的,如果她真是在淦国土地上,怎么可能拿着图影却找不到人呢?这几年里,可是连最偏远的旮旯都给翻到了。唉,枉你精明一世,也会糊涂一时。”苗苗颇为得意,毕竟在“相公”面前扬眉吐气的时候不多。
宣隐澜颔首:如果当真在别国,会是哪里?煊国吗?
苗苗花容一黯,“唉,单有那个人那一笔已经够愁的了,还有翎儿这桩。怎么办呢,我的夫婿大人?”
是呵,怎么办?若翎儿在他国,那要怎么办?宣隐澜以指绕着束发的缎带,陷入沉思。
苗苗叹息:若王上得见冒牌夫婿这副撩人的小女儿情态,更是要定她了。
“相爷,夫人,你们在里面吗?”姝儿声到人到,话音未落人已入室内。
苗苗向她翻了个白眼:“你要做样子也做得像一些嘛,这么风风火火哪有半点丫头的样子?”
“王上来了!”
啊!苗苗心一跳:不会吧?
宣隐澜倒没多大起伏,整冠起身:“在书房吗?”
“是,”姝儿脸苦苦的,“每回见他都怕得不得了,那个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