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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怏怏地躺在内室镶楠木的架子床上,脸色苍白,了无生气,如搁在博古架上太久落满了灰尘的景泰蓝花瓶,呆板而沉闷。而站在幔帐旁的窦明穿了件藕色杭绸四季如意的小袄,屋内的光线照在她乌黑发间的南珠翠花,散发出莹润的光泽,映衬的眉目如画,人如秋药,看得魏廷瑜两眼发直。
那场景,深深地刺伤了窦昭。
窦明虽然娇小玲珑,风姿绰约,却不是个温婉的人。恰恰相反,因为王家许夫人的溺爱,她不仅高傲,而且脾气很大,行事莽撞,七情六欲都摆在脸上,这也是为什么王映雪一心想把窦明嫁给自己娘家侄儿的原故。
她那天是有意而来,有意如此。
不过是想让魏廷瑜看看,魏家没有答应让她嫁过来,魏廷瑜错过了怎样的美人罢了!
魏廷瑜也不负窦明所望,几次在她面前赞扬窦明温顺可人。
那时她看见魏廷瑜还会心跳如鼓,所以才特别不能容忍吧?
窦昭咔嚓咔嚓地咬着板票,惹得赵琇如惊呼:“快吐出来,那是坏板栗!”
母亲和舅母都吓了一大跳。
“这孩子,怎么这么馋!”母亲急急地扔掉了窦昭手中的板栗,端了自己面前的茶水让窦昭漱口,“好像从来没吃过板栗似的。”
“孩子哪懂这些。”舅母抱歉地道,“都怪碧如几个没有照顾好寿姑。”然后又训斥了女儿们几句。
母亲自然要拦着。
姑嫂两人自谦了半天,母亲却不敢再让窦昭跟着赵碧如她们了,把她和赵璋如都抱到了炕上玩,亲手帮两人剥着板栗,继续着刚才的话题:“魏廷瑜是侯府世子,我怕田姐姐为难,准备先差个人去京都打听打听,再和公公商量这件事。”
“也好!这样稳妥些。”舅母点头,两人的话题渐渐又转移到了舅舅身上,担心他是不是安全到了京都,歇得好不好,会不会金榜提名等等,直到下午酉时,随车的护院来催“天色不早了,再不启程就赶不回去了”,母亲才依依不舍地辞了舅母。
或许是对父亲落第十分地不满,整个春耕期间父亲都在祖父的指点之下练习制艺,不管是母亲还是王映雪,都不敢去打扰,去看祖母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做为小妾,没有亲戚串门,没有朋友来访,没有妯娌走动,后院的日子是很寂寥的。王映雪来给母亲请过安后,常常会借故在母亲的屋里多坐一会。
母亲对她始终淡淡的,常常是三言两语就把她打发了。
窦昭觉得母亲还是有点在意王映雪。
要是她,就会把小妾留下来让她给自己讲讲笑话,逗个趣,否则岂不是白白养了个人?
不过,有些事得慢慢来。
窦昭现在所思所虑全是和魏廷瑜的婚事。
好比她的出现让母亲活了下来,原来是续弦的王映雪就成了妾。
她和魏廷瑜的婚事会不会也因此有所改变呢?如果不嫁魏廷瑜,她又会嫁给谁呢?
窦昭很想自己的三个孩子。
春风吹过,草木扶苏,从京都传来了好消息。
她的舅舅赵思会试二甲第五名,赐进士出身。
祖父、父亲都很高兴,但最高兴的还是母亲。窦家给赵家送贺礼的时候,她带着窦昭又回了趟娘家。
这次和上一次不同,赵家披红挂彩,像过节似的,人人脸上都透着喜气。
赵璋如拉了窦昭去自己的屋里,从床板后面摸出个油纸包着的玫瑰酥饼:“是镇上的陈举人家送来的,给你吃,可甜了!彭嬷嬷说,我以后想吃多少就有多少,你想吃就来我们家。”
窦昭望着手中已经碎了半边的酥饼,心里热呼呼的,鼻子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前一世,她甚至不知道赵璋如的名字。
不为别的,就为了这个酥饼,她决定好好地和舅舅一家相处。
母亲喝了点酒,晚上她们就歇在了舅舅家,第二天一大早才往家赶。
“这下好了,”一路上,母亲嘴角都噙着笑,“我们寿姑也有个进士舅舅了。”
她的表情悠然,显得很舒畅。
窦昭为母亲高兴,她问母亲:“舅舅什么时候回来?”
“还要考庶吉士,”母亲笑道,“最早也要过了五月。”
“那我们是不是还来舅舅家?”
“是啊!”
“我喜欢表姐。”
母亲高兴地捧着她的脸直亲,小声叮嘱她:“姑舅亲辈辈亲,打断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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