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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糜玉珩穿着黑色交领深衣,领口镶有黑底红色刺绣宽边,黑色大袖衣,头戴冕冠离开和玺殿。
身着紫绯缕金凤纹浣花锦月华裙的鼎琠伊娇笑着将糜玉珩送至殿门前,眉目含情的目送着黑色远去的背影,背影消失在永安道的拐弯处。
殿门前,她高傲地转身,收了笑容,变脸般瞬间换了个面孔。刚才那是与丈夫依依惜别的妻子,此刻是趾高气昂的后宫女主人。
她永忘不了自己这关尊贵的身份。
莲步在花岗岩石板路上缓缓移动,经过前庭里摆放着火红山茶花,紫绯色月华裙骤然顿住,面无表情,目视前方,身前身后的宫奴无人知道所谓何事。
百花丛中有一朵微不可见,却已入凋零之姿的山茶花刺痛了她的眼。
她的眼中从来不揉沙子。
“来人,这花如何还放在这里?”
和玺殿的宫奴顿时跪了一地,战战兢兢。
“王后娘娘,老奴马上命人拿去换了。”
鼎琠伊身后的嬷嬷是她的奶娘,她的心腹,她未动便已知她的心意。
嬷嬷一抬手,即刻有人抱着花去拔腿离去。
鼎琠伊没再说话,骄傲地眼眉一扫,抬腿进了殿里,留下仍旧跪着的宫奴。
嬷嬷接到讯息,低下头,待鼎琠伊离开,她站在仍旧跪了一地的宫奴面前,扬着声道:“去,把负责和玺殿花房管事和花奴统统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逐出王宫。”
“是。”
五十大板下岂有完人?
和玺殿里噤若寒蝉,惊恐颤抖,从今往后必是如履薄冰。
晌午过后,琅中山背后的农舍送走晔謦翾,迎来了另一位客人。
杨鱼礼正在农舍里整理着孩子们今日留下的功课,他拿起一张端详着,微微点头,嘴角露出赞赏的笑容。背对门口的他全然不知屋外来客。
“看来小九的字是越写越好了,和仲兄功不可没啊!”
☆、百花争艳满庭芳
“看来小九的字是越写越好了,和仲兄功不可没啊!”
屋外来客不知何时已经提袍入屋来,称呼着杨鱼礼的字,伸手拿过他手上的玉扣纸,拿在手中,纸上工整地写的是蝇头小楷,蝇头小字写得挥洒。
“极好,极好,看来这小子果真得尽和仲兄真传。”
“什么真传不真传的,这孩子天资聪敏,就是在外头野着,人浮躁了点,练这蝇头小楷甚好。我也意外,这才半年竟有了这般成绩。”杨鱼礼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发梢,拿回字帖,边说话边折起字帖,收入笼中,“子皙,今日如何有空过来?”
“我去宝福居未见你,想着你定是在家,就过来了。”子皙在屋里四处看着,见茶塌上有一杯尚未喝尽的清茶。今日这屋里除了茶香,似还有股说不出的香,“刚刚有客在此?”
“一位新认识的朋友,志同道合,便邀上这里小叙。”
“我当以为你知我今日要来,清茶都沏上了。”
杨鱼礼絮絮叨叨地自顾自地说着今天自己与晔謦翾的偶遇。
“那小兄弟别看年岁不大,却能将世事看得极透,着实难得。”
子皙提起紫砂圆扁提壶,取了个茶杯,径自给自己倒上茶,茶是暖的,就连那杯未及喝完的茶也是暖的,可见,人才刚走。
“人才刚走?”
“子皙你要早来半个时辰,说不定就遇上了。”
“你若不说,我还当你刚才又在此与哪位红颜知己对酒当歌呢!”
“嗯?
杨鱼礼愣了下,不解,半响,领会过来。
“我才从宝福居回来,莫不是沾了些秦越娘的脂粉气。”
“那就难怪了。”
说话间,子皙出了屋子,手持茶杯立于梨花树下。杨鱼礼收拾完屋子,提着茶壶,跟着出来,在石凳上坐下。
“进来可好?”
“老样子,没什么变化。”子皙喝了一口茶,微眯起眼睛,嘴角含笑,“这可是秦越娘给的茶?”
“厉害!知道瞒不了你。”
“此茶虽不是好茶,却粗而不淡,入口顺滑,也只有秦越娘这样真懂茶道之人才能有这样的独门珍藏。”子皙回过身,轻拍杨鱼礼的肩膀,笑意渐深,“越娘待你确是不同。”
杨鱼礼不否认,也不承认,很淡定地喝了口茶,“才子佳人,红粉知己,人生乐事!这茶你若喜欢,便拿了去,何苦在这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