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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上冰冷的瓷砖地板,小鹿就知道糟糕了,它的蹄子不适合走这种地板,一个不稳就会摔得七荤八素。
然而烦恼不到三秒钟,小鹿就发现几条毛茸茸的花色小毯从床的另一边延伸到门口,临时造出一条小径,青年的细心体贴,又在小鹿心中添了一笔。
安全地抵达门边,谈话的声音就清晰起来,小鹿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就见到朝也思暮也想的温柔青年,此刻正抱胸靠在墙上,钟医生背对着小鹿的方向立在一旁,小鹿玩心一起,原来想突然冒出头吓他们俩一跳,钟医生却无预警地向前踏了几步,让小鹿丧失了恶作剧的时机。
钟医生嘀咕了一些话,青年的身体重重的震颤了,竟露出小鹿从来没见过,陌生绝望表情。
小鹿瞠大双眼,一股没来由的愤怒腾升而起。
为什么?
是谁!
是谁让他露出这种表情!
是谁欺负他!
「不可以!」
真是忙碌的一天哪
今天中午过后,阿威帮我一起打理房间,之后便和蓝尼一同回住处赶论文,离开之前说过几天会再来,阿庞知道我不打算回公寓,决定去公司跑一趟,替我和小鹿准备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请人秘密送过来,没想到他还顺便帮我弄来一台笔记型电脑,留个纸条说是省得我在钟医生这里变成无业游民。
「韶昕,我有话跟你说。」钟医生在替小鹿做完详细的全身检查、确认没有大碍以后,终于撑不住,拖着疲惫的身子在诊疗室里设置的行军床上睡了一觉,醒来第一件事,便是上二楼来这么对我说。
我才把明明身子已经大好、没有再发烧,却依旧睡得呵呵乱笑,不知今夕是何夕的小鹿拖去浴室洗澡,两个人发上、身上还滴着水呢。
钟医生面不改色地看着只穿一条四角裤的我,横抱光溜溜、单裹一条浴巾的小鹿,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我只能点头应允,钟医生想说什么,其实我心里已经有个底,小鹿身上无数青青紫紫的吻痕,已经可以说明很多事情。
将一些琐事处理好,钟医生在房门外已等候多时。
钟医生刚开始,只是闲话家常,蓝尼的、班班的、一些零碎的杂事。
在我以为钟医生其实并没有要和我谈论我和小鹿的关系时,钟医生突如其来、严肃地凝视着我,一字一句清楚地咬字,她问我:「韶昕,记得我们俩第一次见面,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突然冷凝的空气,让我有些紧张,即使我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但是不是能够承受他人的质疑,还有待观察。
回想起那一日,我第一次踏入丽蒂雅综合宠物医院,推开玻璃门那一瞬间传入耳中的叮当响。
『宠物就是这点迷人,一辈子只对一个人忠诚。』
『饲主的职责,就是负责宠物从生,到死。』
「记得。」我认真地回应钟医生的问题。
「你是个聪明人,许多事情我不需要说得太明白,也许你会觉得我多管闲事,但是」钟医生垂下眼睛,再次抬起,已经是慑人的凌厉态度,刮得我浑身疼:「那不是『饲主』该做的事情,你已经越界了,这荒谬的世界,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的确有很多人这么干,那些人心态是好是坏姑且不论,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你能够确定自己在将来,不会做出伤害宠物的事?你真的有把握吗?凭的又是什么?欲望?爱情?你能保证那种东西可以持续下去,直到宠物离开的那一天吗?
就算你做这样的事情心中有爱,宠物离开的那一天,你承受得了吗?宠物不是人类,它的永远,也不过短短二十年,二十年啊韶昕。即使有和饲主一同终老、长寿的宠物,毕竟还是少数,你有坚强到能够忍受这一点吗?」
钟医生一针见血的问题接二连三地迎面袭来,最后一句,她无疑是把我内心深处最深层的忧惧血淋淋地刨出来,痛得我眼前几乎一片黑暗。
二十年
才二十年
饲养守则上得最后一页,最后一句,最后一行小字,是这么写得:『宠物平均寿命二十年,离开时,如同睡着般安稳,饲主切勿过度伤神。』
我一直试图要遗忘这个数字,将它扔到小盒子里,用一层又一层的枷锁封印,绝口不提,我以为我可以佯装不知,就这么和小鹿过幸福日子。
但是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