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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挨了教训,却没有过多解释,反而很快地便找到了位置,撒了把朱砂——其实这点工作是难不倒他的,只不过先前过于关心薇薇的心情,才耽误了正事罢了。
“巽”位,乃是八卦当中代表“风”的位置,在那里洒上朱砂,本是也是一种预警的方案:因为灵气波动而产生的气流,与普通的自然风是不一样的,没有道行的凡人一般分辨不出其中的不同。其实它们之间本质的区别在于,前者是根据五行八卦属性变动而产生;后者则是由天界专职的神祗,按照固定的章法和路线制造产生——按照道法界神谱,这是天界正神“九天应雷普化天尊”一部的职责。所以,前者通常被称为“阴风”,而后者则叫做“天风”。
因此,提前在“巽”位上撒下阻隔灵气的朱砂,就等于上了一个预警的“保险丝”,一旦有变,则方便观察、逃跑。
过了不久,薇薇也布置妥当,再次施展了“显影法”。这一次由于找准了地点,周遭精灵确实记录了灵气变动,因此很快便出现了效果——
一缕缕气息相互交织、扩散,云雾四合中,东小路上隐约出现了一些模糊的轮廓——一个人形,打着一把青阳伞立在当中,好像正在做些什么。薇薇全力施展着法术,阳光在一旁护持,连大气也不敢出
与此同时,中大校园西北角的小屋中,邢老伯和晓晨的对峙还在继续着。然而邢老伯的额头却早就冒出了冷汗。看起来,宋晓晨已经完全占据了上风。
这也难怪的。论本事,论身份,宋晓晨身为天君,就算不与他计较,而是去龙虎山寻麻烦,也是够他一阵头痛,且因一人而连累师门,于心何忍;
若论地位,论手段,宋晓晨身为中大教务长,行使管理整个学校日常运作的权利,若然想找些什么东西,也不是一个普通员工能够干涉的;
而最关键的,论关系,论道理,宋晓晨是宋君宪的儿子,且确实见过寰神印。父亲的东西,儿子继承,如果没有明确的遗嘱表示反对,那么就是说破了大天去,也不好阻拦吧?更何况常言道“疏不间亲”,就算是再怎么不想给,也不能拿这个话茬儿蓄意离间人家父子的私事啊
邢老伯也不是个笨人,对这些道理和利害自然心中有数。而宋晓晨刚才的那一句“您三十年不出中大一步,寰神印这种宝物又不能随随便便埋在外面”,显然已经证明他早已明白了七八成——他什么都知道,却没说明,只是在那里笑
说实话,要是宋晓晨翻脸或者逼供,邢伯倒也乐得威武不屈、鱼死网破,但如果他是一直在笑,而且还是那种特别温柔纯洁的笑容,那可就麻烦了:这种笑容让人发毛,让人没底,当然也就让人畏惧。就好像众人膜拜的神仙,每一个都是在笑着的,而且不说话,万千凡人什么都跟他们倾诉,却一点也不敢说谎——因为他们事实上是在面对自己的内心。
终于,邢伯受不了这种自己折磨自己的滋味了。他颓然坐进了椅子里,抖抖索索地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虚汗。
“罢了宋天君,我知道普天之下没什么瞒得了你”
宋晓晨轻松自在地摆了摆手:“其实侄儿的通玄法门,历来都有‘三不算’的缺陷,否则寰神印早就到手,也不必烦劳伯伯您了。”
“好——”邢伯强抖精神,“只是你父亲生前有两大心愿,你要是能够做到,我没道理阻拦你;若是做不到,你顶上三花被制,无法施展神通,我这一把老骨头宁可与寰神印同碎,也不会让你如愿!”
没想到,宋晓晨听后连眉头也没皱一下便点头答应了,看来是早已料到有此一变。
“那好,你听着——”邢伯继续说道,“第一,君宪知道你们母子心中怨恨他和曼青,但是怨有头债有主,你不可利用神通,为难曼青。”
宋晓晨听后,思虑了片刻,随即淡然一笑:“我母亲也已经去世,这笔账可以由她自己去地府算;况且我堂堂天君,犯不着与苏曼青一介亡魂计较。”
邢伯微微点头,其实他也早就耳闻了对方的英名,故而神色之间,还是难以掩饰一种羡慕的情感。
“第二条,对于君宪和曼青的孩子,你的妹妹宋诗薇,你非但不能为难,反而要照顾。”
这次,宋晓晨没有一丝犹豫,立刻回应:“这点不劳您督促,我心里有数。总之我宋晓晨有什么,就让她有什么,决不会负她就是了。”
“那好——”邢伯的神色也陡然间轻松了许多,“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其实寰神印就在——”
讲到这里,他突然停住了,眼睛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