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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他的手,“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郎周被他拉得踉踉跄跄地跑到了院子,忽然发现自己穿着拖鞋,衣服上也沾满了油彩,急忙挣脱她回房间里换了衣服。这时候,他忽然想起刚才正和杜若聊着天,便偷偷打开显示器,杜若的兔子头像正在闪跳,他点击开,一看,只有两个字:上海。
郎周想起了和杜若的约定,叹了口气,直接切断电脑电源,然后跟着兰溪上了她的现代索纳塔。
索纳塔驶上到北京的快速路,到了东四环向北,再向西过了北太平桥,驶进一座商务大厦的地下停车场。
郎周一路上默不做声,兰溪也不跟他解释,两人下了车,沉闷地走进电梯,电梯的加速度给郎周带来一丝沉坠的感觉,他望着兰溪认真的面孔,心里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仿佛这一去,他就会永远失去兰溪。
可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兰溪带他来见的,竟然是一位心理医生。
当那个西装革履,满脸海龟气的家伙一介绍他的职业,郎周立刻涨红了脸,愤怒地盯着兰溪。兰溪别过头,假装没有看见。那个海龟大约40岁,自我介绍了三点,第一点是自己姓钟,第二点是他是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的心理学博士,第三点是他拥有高级心理咨询师职业证书。
说完这三点,钟博士礼貌地将兰溪请到了会客室,然后回到他的办公室,半个屁股坐在办公桌的一个角上,脚翘得老高,随意得像是在自己卧室的床上。
郎周还在生兰溪的气:她居然认为我神经有问题!看着这个钟博士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阴沉沉地望着他一眼不发。钟博士对他倒是友好得很,说:“郎先生,想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
“不喝。”郎周眼睛一翻,望着洁白的天花板。
钟博士毫不介意,和善地笑了笑,一副饱含深意的样子。郎周被他笑得发毛,不由问:“你笑什么?”
钟博士说:“我简单了解过你的事情。很明显,你的心理没有任何问题。因此根本不需要咨询,更不需要治疗。”
这句话让郎周深有感触:“是啊。可是兰溪非让我过来。”
“她太爱你了,关心你。”钟博士点点头,“虽然关心的方法有些不对头。照我看,你也就是平时压力大了一些。这有什么呢?现代人的工作节奏快,竞争压力大,很正常嘛!我也一样啊!”
郎周颇有同感,点了点头。钟博士说:“所以呢,我觉得你最好不要让兰小姐伤心,反正来了就来了,咱们只当聊天,坐一坐你就回去。当然,既然咱们是聊天,我是不会收费的。”
郎周想起兰溪也不禁有些发怵,于是点了点头。钟博士问:“茶还使咖啡?”
“茶。”郎周说。
第7章记忆2
钟博士跳下桌子,拿出个一次性纸杯,放了点茉莉花茶给郎周泡上,郎周的鼻尖顿时绕进来一股浓郁的清香。钟博士给自己也泡了一杯茶,说:“对了,能把你童年时的那段经历讲讲吗?”
郎周轻轻抿了一口茶,品味着舌尖的余香,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也就是比别人奇特一些的经历而已。”
“是啊。”钟博士感慨,“《圣经》里说,阳光之下,并无新事。世界上奇特的事情实在很多,大大小小,没什么不同。”
郎周摇头:“那可不一样,我的经历还是有些不同的,直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哦?”钟博士一副惊讶的模样,轻轻挑起了眉毛。
“真的。”郎周认真地看着他,说,“那是一个大雪天,父亲带着我到山上打兔子”
在茉莉花茶的馨香里,在钟博士逐渐震惊的眼光下,他的思绪慢慢沉入到十年前那个下着大雪的日子
“就这样,我站在百吉镇那个空荡荡的院子里,有一种可怕的感觉告诉我:父亲永远也不会回来了。”郎周叹了口气,目光慢慢收拢到眼前的茶杯里,发觉茶水已经凉了。
钟博士直到听完,认真的表情才松弛了下来,呵呵笑了笑,说:“对于小时候的这些细节,你能记得清楚吗?比如那个轮胎的痕迹,果真是单向开过来时留下的?有没有重叠的可能?”
郎周摇摇头:“十年的时间放在眼前,它可以厚重得像山川,也可以清晰得像隐形眼镜。现在我想着那时的雪地和雪地上的轮胎印,时间对我来说就像是一副隐形眼镜,我看得很清晰。我记得父亲开的车是一辆桑塔纳,型号我当然不知道,不过留在雪地上的轮胎胎纹是人字形的,尖端对着上山的方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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