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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西餐馆地方非常宽敞,铺着大红地毯,墙上挂着许多色彩鲜艳的油画,所有陈设都具有浓郁的西洋风格,服务小姐是清一色的俄罗斯姑娘。这里灯光柔和、环境优雅舒适,的确是谈话的好地方。
但是宋一坤的状况已经不允许他这样消费了。
选了一张桌子坐下,邓文英点了饭菜酒水,服务小姐很快就给上齐了。宋一坤喝了一口啤酒,开门见山地说:
“我的情况你都了解,连车算上一共五十万。我在上海收了五万利息,除去打点人情和必要的开销,大概还剩下一万六千元,就不包括在内了。现在我们就按五十万来谈。”
邓文英心情不好,只是喝酒,没有动面前的菜,说:“我记得你说过两句话,一是离婚不可改变,二是马上离婚不够现实。
你无非是怕资金拆散了影响整个投资实力,可你刚出狱就改变主意,我想大概是夏小姐给你闹出事来了。”
宋一坤慢慢地转动着面前的啤酒杯,问:“何以见得?”
“都是女人,基本招数总会懂一点。”邓文英冷笑一声说,“从表面上看好像是她成全了我,使我得到了所需要的资金。但是你给我的只是婚姻法所规定的这一次,可你却要给她一辈子。
这样一比较就看出了她的聪明和远见。”
“我现在需要自由,可自由掌握在你手里。”宋一坤说。
“女人也只有在这一刻才能显出点权威。”邓文英自嘲地摇摇头,说,“按法律,你我各分二十五万。我以前要求把你的那部分份给我一年,现在我让一步,给你留下十万做生活费。一年后我还你十五万咱们就两清了,夫妻一场你总不至于跟我算利息吧。
如果你同意这个方案,我们明天就去办理离婚手续。”
“我同意。”宋一坤点点头,然后说,“我有个协议之外的问题想和你商量,就是司机小马的出路问题。”
邓文英问:“你原来打算怎么安排他?”
宋一坤说:“小马拿到正式驾驶执照还不到一年,需要锻炼,这是他的基本生存技能。另外,我有心让他学几项专长,像烹饪、电脑打字之类,这对他将来独立有帮助。但是现在不行了,我甚至对解决他的基本食宿都有困难。”
“你还有十万元,怎么不行?”
‘那钱我借给方子云了,诗人的日子不好过,他想先经商挣钱,以商养文,曲线救诗。”
“既然情况发生了变化,你完全可以向他说明情况,把钱收回来。”
“借给别人的钱再收回,这种出尔反尔的事我做不出来。”宋一坤并不急躁,
“我并没有要求你,而是与你商量,我是怕这孩子跟着我受委屈,对他成长不利。如果你不同意我也不勉强。”
“我并没有说不管,我既然要办公司总得用人,不会多他一个,至少他还能给我开车。”
邓文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然后问:
“听你的口气,你以后并不打算把他带在身边,对吗?”
宋一坤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儿说:“我周围的那些人太有头脑。我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小马文化程度不高,没有多少社会经验,很朴实,如果长期和那些如狼似虎又狡诈的人在一起,我担心会毁了他,那种险恶环境他根本驾驭不了,只有被同化的可能。”
“王海说过一句话,跟坤哥做生意比抢银行还来劲。所以我能理解你对小马的担心。”邓文英说完,又道,“这么说我算是好人了。”
“我从来没说过你是坏人,也从没说过自己是好人。”宋一坤认真地说,“我们是两条十字交叉的直线,注定了要在一点上相交,也注定了各奔西东的轨迹。”
“走到这一步,是谁对不起谁呢?”邓文英似乎要讨个公道。
“不存在这个问题。”宋一坤说,“你我的结合本来就是一场误会。从我这方面讲,一是缺乏自知之明,二是没有经验。从你那方面讲,你的家庭和出身使你具有天然的优越感,是贵族阶层,这就决定了你对我的期望值。我是在社会底层挣扎的人,忍受的鄙视大多了,所以就特别希望得到尊重,但是你做不到这一点。用马克思的理论来解释,这是阶级本性。”
两人又是不欢而散,但问题解决了。
小马一直等在饭店门口,他伏在方向盘上想心事,种种迹象表明:大哥出事了,而且很可能波及到他的生存。这使他非常不安,但他决不打听,他已经习惯了沉默。
宋一坤从饭店里出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