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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逻艇靠上了这艘日本货轮。
“你们的,什么的干活?”日本船长朝吴定域吼道。
“我们奉命上船检查!”吴定域义正辞严地答道。
“什么?检查?”日本船长气得呲牙裂嘴,暴跳如雷,“这是大日本帝国的轮船!从上海到南京,从南京到武汉,谁敢检查我们?一个小小的重庆港,胆敢派兵来检查,不行,大大的不行!”
船长将手一挥,所有船员都列队,准备对付中国士兵。
“你们谁的敢上船,统统的扔下江里!”日本船长哈哈大笑。
吴定域气得咬牙切齿。巡逻艇上的士兵纷纷喊道:
“队长,我们上去,看他们敢把我们怎样?”
“队长,上去吧!让他们也尝尝中国人的厉害!”
“队长,队长”
吴定域强压住怒火:“不行,卢处长再三交待,一定要把握住分寸。如果外国人不让上他们的船,就不要强行上船。”
吴定域见日本人那得意忘形的样子,心里很气,但他还是装作无可奈何的模样,对日本船长说:“好吧,既然你们不让上船检查,那我们就不上船。”他手一挥:“撤!”
日本船长见前来检查的中国巡逻艇掉头离去了,不禁狂笑起来。
江面恢复了平静。夕阳照在江水里,幻化出万点金光。浪涛轻拍,仿佛一支交响乐章的高潮部分已过,进入尾声。
时间在水面上流逝。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两个小时过去了。
这艘日本货船孤零零地泊在江面。江面和码头静悄悄的,没驳船,也没码头工人。过去,日本轮船只要一进港,便有许多小船前来卸货,再由码头工人运到货场。可今天这些中国人是怎么了?
日本船长开始感到不安。
“这些支那人在搞什么名堂?”船长问大副。
“天知道!”大副忽然记起了什么,“对,刚才他们说奉了什么命令?”
“你带人上去看看。”船长命令道。
一只小艇从船上放了下来。大副带着几名船员上岸去找中国工人。
江边、码头、驳船,到处找遍了,一个中国工人也没有。一个乞丐告诉大副,码头工人回家了。
次日,日本船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了码头工人。工头正在玩牌,头不抬、眼不睁地对日本船员说:
“你们不是不准我们中国人上船吗?我们不上就是了。”
另一名码头工人说j“我们害怕统统的扔进江里。”说完,做了个鬼脸。弟兄们嘿嘿笑了起来。
日本船长感到事情不妙,第3天,亲自上岸去找码头工人:“我的,出两倍价钱。你们卸货的有?”
码头工人们阴阳怪气地嘲弄道:
“过去你的为什么不出两倍价钱?”
“3倍,3倍价钱!”船长急了。
“30倍也不干!”
“不干就是不干,你的这么啰嗦的干什么!”
日本船长气得浑身直发抖。
船卸不了货,又不能开,损失可就太大了。日本船长在甲板上干生气,没办法。
日本驻重庆领事馆出面,向地方当局施加压力。地方当局的答复是:“这事我们管不着,也不属我们的职权范围,请找川江航务管理处。”
日本领事只好放下臭架子,去见卢作孚。卢作孚双手一摊:“是吗?我的职权是管理川江上往来的中外轮船检查,码头工人我可管不着。”
日本领事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灰溜溜地走了。
日本领事馆岂肯善罢甘休,向督办公署施加压力,要求督办取消航管处签发的命令。
“对不起领事先生,航管处系独立办事机构,督办公署无权取消这道命令。”接待日本领事的王伯安秘书用手指轻轻地敲着桌子:“要知道,我们中国与日本不同,这你是知道的,川军派系林立,不是谁说了能算的,请你找航管处。当然啰,有些事情还是可以商量解决的”
王伯安哼哼哈哈,就这么将日本领事打发了。
这时,日商日清公司一看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派买办邹侠丹出面和航管处交涉。
卢作孚客客气气地接待了邹侠丹,因为他是邹容的弟弟。
“邹先生,令兄一生为求中华民族的生存发展而奋斗,他如果眼见列强的轮船横行江上,一定也会义愤填膺,和我们一样去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