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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恋者。我瞅着他,如同在观看一个稀有出土文物。坦率地说,在去之前,我想像他是一个很前卫很随便的老花花公子奇装异服的模样,留个光头或脑后有个马尾辫。可眼前的杰尔森,身上有一股古代遗风,文质彬彬,穿戴保守整洁,头发不长不短梳理得干净利索,上身是一件蓝白相间的衬衫套着一件名牌Polo的黑夹克背心,下身是烫得笔挺的咖啡色西裤,满脸慈祥笑容,目光里投露很善意的神色,与我的想像判若两人。
“别看我的公寓小,它被用来拍过电影。”杰尔森打开一本摄影集给我看,里面有他的公寓被当做道具背景的照片,是那部全美轰动的《桃色方案》。我恍然大悟,难怪我觉得这公寓似曾相识,因为前天晚上我刚看了那部电影的录像。该导演托马斯是纽约大学电影系兼职教授。杰尔森告诉我,他和托马斯是好友。
“托马斯的妻子是亚裔人,对吗?”我问杰尔森。我心里想,总不至于托马斯这个大名鼎鼎的导演暗地里也是同性恋者或双性恋者吧。
杰尔森就像一个溢满而被储存太久的水库打开了闸门,滔滔不绝,抑扬顿挫里有一种奇特的语调。“是的,他妻子是个日本人。不要以为我交的都是同性朋友,或一见到男人就想干那事。除了在性生活上喜爱同性之外,我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同性恋者常被人甚至被同性恋者自己圈子里的人批评,说我们太注重性。但是,这些人没认真地想一想我们为什么会这样。性,是同性恋者存在的神秘和要害。性,把我们和他人区别开来,使我们被标签为同性恋者的全部。非同性恋者则不会被用性来作为标签的全部,除非他或她是性犯罪者或性工作者,如强奸犯或妓女。不掌握性的奥秘,我们永远也不能真正理解自己:我们是谁,为什么会这样,怎样才能找到属于我们的地方。这使我们去观察非同性恋者,使我们在性生活上比一般人更懂得怎样得到更多更大的快乐。许多男同性恋者是健美专家,因为男人之间做爱需要更健壮的身体。此外,是因为我们有更好的交流。两个同性恋者上床要做什么样的爱、谁给谁先做,必须交谈。比方,我只需要口交对方就行。如果不说清楚、不交流,很可能会令我或对方失望。”我征得杰尔森的同意,同时录音和记笔记。杰尔森看到我这样认真感兴趣地听他讲论,兴致大发,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马不停蹄地述说。“我男根小再加上已是中年,使我刚开始同性恋时有些自卑。后来我认识了很多同性恋者,也读了不少书和专栏,才发现各种人都有。像我这样只求给予不求回报的同性恋者,仅我知道的就有好几位。我同意同性恋是变态这种说法,尽管我的许多同性恋朋友们对我的这种观点很反感,我不以为然。每个人都或多或少有点变态。你是研究心理学的,我相信你同意我这一说法。只要你不伤害别人和自己,这种变态就属于精神正常的范围。变态不一定是病态。总是常态,生活还有什么乐趣,怎么可能五彩缤纷呢?如果我不离婚,我就伤害了我妻子,我会欺骗她去找同性,我会活在痛苦中。我必须对自己对她都诚实。离婚时,妻子和我都挺难过,但过后她慢慢理解了我,我们成了很好的朋友。现在孩子们都大了,搬了出去,有了自己的家。我每年去加州看她两次,我们相处得很好。光明正大,没有欺骗,故我的心里坦然快乐,没有负罪感。”
我问杰尔森:“那你这些孩子有没有受你的影响而成为同性恋者?”
他笑了,津津乐道。“没有。我公开了同性恋后,带孩子们去参加同性恋者互助团体的活动。孩子们在那里和其他小朋友们玩,并有心理辅导。他们接受了这一事实,因为他们看到其他孩子们的爸爸们或妈妈们也是同性恋者。我呢,和那些和我有着同样情况即婚后才确定或公开自己是同性恋的人在一起交流,互相帮助,度过了心理上最艰难的那段时光。孩子们性成熟后,有困惑时会打电话来。我告诫他们,即使和同性有过性行为,也不要怀疑自己是同性恋者。青少年对性好奇,同性在一起玩玩探索,没什么大不了。即使退一万步,有同性恋倾向,并不等于实际上是同性恋者。相反,有的人有同性恋倾向,却非常反感同性恋者。真正同性恋者只对同性爱感兴趣,唯有在和同性做爱中得到满足,像异性恋者一样彼此产生情感思念,有爱的关怀。仅仅和同性者性交,而没有感情的涉及,除了一夜情,这人很可能是在异性恋中是失败者或暂时在异性中找不到对象,只是借用同性来释放性欲,军队和监狱里有这种现象。”
杰尔森把他的假牙脱下来,给我看,好像在用证据来给我讲他的同性恋经历,向我推心置腹。我一声不响地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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