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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头掠过一丝凄凉,无力地点了点头。
书生盯着那棵枯树看了许久,忽道:“怎么是你?”
☆、疗伤
我莫名其妙,心想谁认识你?!便在此时一口气转不上来,晕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自己背靠着我那枯死的真身,坐得甚是端正。动了动脖子,这才看见肩旁垂着半幅白色衣袖,一只手正扶着我肩膀。
难怪我重伤后还能靠着树睡得这么稳。
顺着衣袖再往上看,只见一个陌生的白衣男子,单膝跪地,一手扶着我肩膀,另一只手虚悬在我伤口上方寸许处。
原本从伤口不断向外流泻的绿光已不再四下分飞,而是渐渐凝聚在他掌底,忽明忽暗,好似一群被困住的萤火虫,想飞却飞不走。
我看得又是惊奇又是赞叹,不知他掌心有何魔力。
看了好一会才意识到,他这是在替我疗伤。随即四下一望,先前将我带来这里的书生已不见踪影,那这人又是谁?
那人见我醒了,脸露喜色,温言道:“好点了么?”
他一开口,我便认出了此人正是那书生。
这是怎么回事?
要说他在我昏迷之时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这不奇怪,可是,怎么连模样也变了?
这张脸我从未见过,清俊绝俗,星眉朗目,一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我的伤口,修挺的鼻梁下,两片薄唇,嘴角微微上翘,似笑非笑,弧度美好而温柔。
可惜,这么好一张脸却长在了这么个不靠谱的脑袋上,我暗暗一声叹息。
一知道这个人就是把我伤得半死的蠢书生,心里立时本能地生出一股抗拒,我直了直身子便欲站起。
“别动!”他一把按住了我,先前虚悬在我伤口处的手,这回塌塌实实地按在我胸口。
……虽然我是个妖怪,但你也知道我是个女妖怪啊!读书人啊,男女授受不亲你懂不懂?那些个圣贤书都念到狗肚子里去了?
如果我能说话,以上那些话一定会指着他鼻子脱口而出。
可惜不行,我是个“哑巴”。
从没觉得装哑巴这么痛苦,外伤还未痊愈,又要憋个内伤。
这还不算,“要害”还受制于他掌下,不能说话又不能动,只余一双眼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非礼。
若干年后,与他闲聊说起这一段,问他当时作何感想,他却不以为然道:“是你想多了吧?手按在木头上,会有什么想法?”
好在我不动之后,他手掌立即提起,仍是虚悬于我伤口之上,只见绿光在他掌底越来越盛,映得他手掌似乎透明一般。
过了许久,那绿光奇迹般一点一点地倒流回我伤口里去。
我顿时不再有真力涣散外泄之感,力气也随之一点点恢复。再看他掌底时,绿光暗淡了一些,光晕也缩小了很多。
我见他脸色凝重,明白这是到了要紧关头,不敢大意,顺着送回的真力调匀内息。
直到最后一点绿光流回我体内,他才收回手掌,长长地嘘了口气,站起身来,对我道:“好了,没事了。”
我摸摸自己伤口,隐约触到一道寸许长凹凸不平伤疤,恨恨地白了他一眼。
纵然是头女妖怪,爱惜容颜之心却与寻常女子没半分区别。
他大概是看懂了我的心思,安慰道:“没事,不会留下太深的伤痕。不过这几天别乱动,别使蛮力,不然神仙也没法子。”
除了自认倒霉,我还能怎么样?于是我勉强对他拱了拱手,做个请的动作,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谁知他却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站在一旁向我那棵枯死的柳树真身凝视了好一会,半晌,又转头看我,上上下下反复打量,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你真身怎么死的?”
“真身死了,你怎么还能这么活蹦乱跳?”
“从没哪个精灵能做到,这具人形不是你自己修来的吧?”
面对他一连串的发问,我伤口才好,头却开始痛了,这人不是一般的好管闲事!
这其中原由,哪能跟他说呢?
我含含糊糊地摆手摇头,给他来个一问三不知。
他皱眉:“你怎么连话也不会说了?”
我一呆,难道他知道我以前会说话?
可我从初具意识起,就没离开过这片山林,见过的人都屈指可数,实在想不出几时曾认识过这样一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