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返程(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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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突然起过大风,庭院里的金镶玉竹发出一阵声响,郑郁看着头顶的床幔,心里思绪万千。
好像自那次上元节灯会后,他与林怀治关系有过短暂的良好,在东宫遇见时林怀治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冷若冰霜,会与他闲聊两句。
可这关系并没有维持多久,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郑郁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日子了,依稀记得好像是在那一年他从永州回来后,林怀治对他的态度又回到从前,且还总是有意避着他。
那时郑郁也是少年心性,一个人总是避着自己那他也不会去热脸贴冷屁股。
后因自己想考取功名,常奔于袁家及东宫,也是在那时认识就读国子监的程行礼。渐渐的自己就忘却了那些情感,忘却了那年上元灯节洛桥上少年明媚如春日的笑脸,也忘却自己那时初有的悸动。
那以后林怀治甚少与他说话,遇见了也只是郑郁为着臣节揖礼向他问安,他也是不咸不淡回答。
唯一一次主动找他是在他十七岁生辰次日,那时林怀治陪德元帝去洛阳巡查,但没到回京日子他就一个人偷偷回来。
并将那玉璜送给他,当时他怕德元帝知道林怀治私自回京生气,不愿意接。
而且当时他与林怀治已两年没怎么说过话,觉得十分怪异,但林怀治把玉璜强塞给他,说要是你不喜欢就找个地方扔了。
郑郁哪舍得扔一直小心保存起来,那也是唯一一次林怀治主动找郑郁说话,过后两人再也没有私下说过话。
想到此郑郁觉得头疼脚也疼,那大夫开的安神药怎么一点用都没有,烦闷地蹬了几下被子但却不小心碰到伤处,刺痛传至全身,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痛意消去郑郁拍拍脸,似是安慰自己别想那么多,那事过去已有快五年,林怀治哪里还能放在心上。于是深叹一口气,拉过被子蒙住头睡去。
翌日天色不复昨日艳阳高照,并州天空一片阴沉灰寂,路边厚雪未化,蜿蜒数里的队伍再度启程返回长安。
微微颠簸的马车内林怀治一手持书一手捧暖炉,人倚在车内榻上尽显慵懒之态。而旁边则是一脸无奈靠在窗边,手里抱着暖炉还时不时揭帘看走到哪里的郑郁。
自昨夜回溯一遍往事后,他对林怀治之心已不像之前那样,总觉得两人待在一起十分怪异。今早起来齐鸣给他换完药将他扶到驿站门口,新任都督杨仁也前来相送,两人就这么从屋内谈到门口。
而驿站大门口则停着林怀治那辆宽敞气派的四驾马车,当时新任都督杨仁还想与郑郁交谈,可在看到车帘后林怀治淡漠的神情后,只能长话短说,说完后请郑郁快些上车。
可箫宽立在一旁说成王殿下已在车内等你,所有人都在等你!
当时郑郁想我就换个药说个话,你们就全准备好了?
本想推辞,可王景阳疾步过来将他大手一提放到马车上,齐鸣也眼疾手快把大氅盖到他身上。见着情形他也不能跳下车,便只能跟林怀治坐一起。
郑郁觉得在这个车里坐着,总是有点不舒服气氛尴尬,一直轻微地动来动去。
这也是没办法林怀治靠在榻上,他总不可能也靠过去吧。虽然这马车空间大,但他还是与林怀治拉开些距离。
郑郁又一次揭开车帘看向外面,可惜只能看到齐鸣,“二公子怎么了?”
郑郁冷漠答道:“没什么。”随后将车帘放下。
“郑御史身上有跳蚤?”林怀治脚放在车内矮案上,手上折翻过一书页问道。
以为是林怀治觉得自己一直在这里揭帘看来看去,吵到他看书,坐好答道:“没有啊。”
林怀治道:“那你在看什么?是觉得与我呆在一起无趣吗?”
“并州雪景不似长安,别有清冷孤寒之意。”郑郁并不觉得跟林怀治呆在一起无趣,相反无趣的可能是他自己,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怀治,又说,“我与殿下独处一处也要恪守为臣本分,不可逾越才是。况且我也并未觉得殿下是无趣之人。”
书页翻动,林怀治没说话,郑郁已习惯林怀治不讲话。
他回长安不过两月,近来与林怀治交谈不过寥寥几语,而两人已有近五年没说过话,再加上昨日林怀治对他说的那些,郑郁心里简直就算一团乱麻。
回京之后自己还要调查刘千甫,还是不要与林怀治有过多牵扯,他是皇子,日后林怀湘若真做皇帝,荣华富贵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