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旧梦(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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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朦胧影里,他仿佛回到德元帝十七年,那个充满了他人生中欢庆而后漫长痛苦的一年。
雪色光影里,他伫立在熟悉的承德殿外,听见内里哭喊之声,忙不跌向里跑去。林怀清在梦里的样子没变,只是瘦了许多,姿容不似他离开时那般清逸,手无力地垂在床边。
眼神木然却带着病笑地看他,似是知晓他要入梦而来。郑郁忙过去,想说话,可喉咙却怎么也发不出声,嘴上也像有丝线封口,怎么也说不出话,发不出声来说出他的话。
声不能从口出,他便抓住林怀清的手,风寒病重让他再次得以梦见了少年相伴的好友。
热泪夺眶而出,林怀清还是笑着看他,面色苍白,纵然是在梦里还是那般儒雅高贵的人。林怀清抬手擦去他的泪,示意让他别哭。
林怀清只是笑着,光影四周灰暗,黑暗只把他挤在这病榻床边,他不知哭着说出自己话没有,说出这么多年他最大遗憾。
他不想好友再次离开,可在这虚无幻象中他什么都做不了,道不出自己的思念。只能由泪水诉尽他的情意,而后随时间长河定在心上留下烙印。
树下林怀治抱着郑郁,怀里人含含糊糊说着什么,他以为郑郁又是要喝水,低头去听。
“子若......子若,别走,别离开。”
林怀治闻言一怔,颤抖着抱紧郑郁,眼里泛红,嘴角扯出苦笑,声音带着无奈,咬牙道:“我待你之心也如你待兄长一般啊!郑砚卿!”
雪白如银的地里,林怀治在这无人时刻吐露出心声及对怀里人的无奈,数年相伴时间里他早已情深不可控。不然怎会深夜去那御史台,只为有偶然机遇能寻得心上人一面。
竹影斑驳,郑郁在床上醒来,睁眼环视后发现是并州驿站内,可想起自己不是在天卢县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想着好像是林怀治背着他从雪地里走回来的,想到这他心里有些闷,林怀治居然会背他,不知是高兴还是怅然。
郑郁从床上猛然坐起来头还很晕,脑子里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随即还梦见林怀清,不由的深叹一口气。
这时齐鸣端着药,从外面快步进来,见郑郁坐起来,着急道:“二公子,你怎么坐起来了,快躺下。”
郑郁揉着头,说:“我睡多久了?则直呢?是成王殿下送我回来的?”
“你昏睡快有两天了,现下申时已过,袁三公子昨日好些给你留了信,殿下已派人将送他回金州。前日我与箫宽在百平寺后山发现你与殿下,本来是想在天卢县治病,可殿下说天卢县不安全,好在两地不远就回来了。”齐鸣把药放在床头,给郑郁盖好被子,然后起身给他倒了水,又去书案上把袁亭宜留的信给他。
而后齐鸣说起那日他在禅院门口等许久,都不见郑郁出来,便想进去寻人,刚好碰见箫宽说他遇刺。
当时天已黑,他与禁军将那些刺客解决掉,箫宽带着侍卫下后山打着火把找他们,但当时天黑下着雪,在后山找了一夜都未找到。
后来是在临近天卢县与一山中找到他们,林怀治在救他们时走错了方向,导致他们在山里找寻许久都没找到,而昨日林怀治凭着记忆走回后山,这才遇到了齐鸣。
齐鸣说刘玉达在百平寺外就被箫宽抓起来,在与他们一同回并州时,自刎在路上,死前只说是自己有贪污,怕被郑郁发现所以下手。
林怀治命人将他尸体送回家中安葬,随后会让新任都督法判刘家人。可今日上午,送尸体的人回来说,夜间有人将尸体劫走不知去向,百平寺方丈也自尽身亡。
齐鸣见郑郁醒了,让人将备好的清淡膳食端进来,郑郁用完后才觉得五脏六腑重归其位。
郑郁靠在床上听完这些后,冷笑道:“永王连后手都安排好了。”
谁那么无趣去截获罪官员的尸身,永王劫走刘玉达尸身怕是下一步要拿这尸体做文章,想来也是黔驴技穷。
齐鸣摸着药碗,觉得不烫,才端到郑郁面前,说道:“二公子不必担心,难不成永王还能派人来这儿吗?劫走尸体不过是为着师出有名罢了。”
“这药闻起来怎么这么苦,比冯伯开的还苦。”郑郁闻着那药,药味直冲鼻子,头微微后仰一脸嫌弃。
齐鸣道:“良药苦口嘛!你没醒的时候,喝的多好现在醒了还嫌弃。”
郑郁不住嫌弃,皱眉道:“齐鸣啊,我现在好多了,不用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