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身死(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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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郁:“......”他虽然震惊但手上动作永远比脑子快,揖礼道:“臣郑郁参见成王殿下。”
林怀治飞快看他一眼,就收回自己的视线,继续看手中书,平静道:“免礼。”
方才在回御史台的路上,郑郁就被冷的不行,虽正殿暖意盎然,但他总得回察院去,于是又道:“殿下,今夜是臣宿直,时辰未到臣先告退了。”
殿内响起了书页翻折声,林怀治说:“察院的炉火在我来时,已经灭了,郑御史若身强体健就回去吧,宿直而已在这儿也是一样,还是你觉得我有所打扰?”
郑郁心里咯噔,宿直确实只要在御史台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心一横管他的,林怀治在这就在这吧,他还能杀了自己不成?
他连忙道:“怎会,只是怕臣影响到殿下。”
林怀治没说话,郑郁吹灭灯笼转身关门。回头看发现殿内虽点有暖炉,但只有林怀治身边那个最暖和,于是在冷着过一夜,还是暖和但身旁是林怀治过一夜的纠结下,选择了后者。
林怀治以前常在东宫弘文馆呆着,当林怀清不在时,两人也偶有同处一室各自看着书的光景。
殿中的炉子上温着热水,郑郁坐在林怀治旁边,给自己倒了碗热茶。
热茶暖身,在外面的冷意一扫而空。之后两个人就各自看各自的书,互不打扰,殿内只偶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三更天,郑郁有些犯困,但碍于林怀治还在身边不得无礼,还是强打着精神看手中书。
自入京以来,他夜间就没睡过好觉,今夜不知怎得,可能是殿中炉火太旺,也可能是陪德元帝说了一番话,他没一会儿就困得不行。
后面手中书页上的字,在他眼里是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四更天,郑郁握着书趴在案上睡着,这是他入京以来睡得最为安稳的一觉,他早就不想身边是谁了,哪怕是德元帝他也要睡一觉,让官员夜里值班也得让人睡好觉啊。
睡梦中的他好似听见,冬夜里风雪骤大的呼声,身上也应景的冷起来。但不多时身上一重,像有人给他盖了床被子,不过片刻他便觉周身暖和起来,可碍于眼皮太重实在睁不开,索性就继续睡下去。
三千暮鼓声传来,响彻至长安的街道。
鼓声响已是五更天,郑郁抬手揉揉双眼,发觉腿有些麻意,这才想起自己在御史台宿直,肩上有滑落感,侧头看去是件玄色狐毛大氅。
环视殿中,旁边已空无一人,只留有茶碗示意着这儿昨夜有人。郑郁拿起大氅轻嗅,大氅带有清香,他对这个味道很熟悉,是林怀治常熏的紫藤香。
郑郁收好大氅,想着昨夜可能是自己伏于案上睡着,林怀治给他披上的。外面雪还在下,林怀治去哪里了?这么冷,他把大氅给自己,他被冷到怎么办?要是出什么事,德元帝还不是第一个处置自己。
他想及此饮下大碗热茶后,抱起大氅出去寻人。
郑郁才走出门,就见林怀治站在廊下,身姿挺拔,如坚松矗立,不弯背上脊梁。
雪下的很大,廊下灯火有些晦暗,虽于黑夜中可他还是看清了林怀治,挺鼻俊目,眉黑如墨。
见此情形蓦地想起四年前那个春日,那天他在东宫偏殿午睡起来。问及宫人时辰才发觉自己睡过头,于是急忙整理好衣冠去找林怀清。
当时的他进林怀清书房不需通传,径直而进。越过屏风往里走去,林怀清清逸俊朗的身姿正低头在与人说话,他走近后才发现。林怀治枕在林怀清的腿上两人低声说着话,兄弟二人听见脚步声皆抬头看向他。
“起来,治儿,你把为兄腿枕麻了。”林怀清拍了下林怀治肩柔声说道。
林怀治撑起上身看向郑郁,林怀治没有束发,长发自肩垂下,脸庞俊朗带着一抹慵懒的神色。
他与林怀治双眸相对,此时屋外起了一阵微风,吹起开得皎映如雪的梨花。几瓣梨花随风飘落进屋内,白点落在林怀治的发丝上。
屋外漫天雪白为景,青丝垂泻,有风来吹起几缕发丝。林怀治右脸因枕在林怀清腿上时间久了,白皙的肌肤被衣料压出红痕。
花瓣随风而下,郑郁有些失神地看着面前人,林怀治眼睛很漂亮,仿佛是刚睡醒带有湿意,像是一汪流动的暖泉般慢慢流进他的内心。
突然院中有雪压断树枝的声响,把郑郁从旧事中拉回眼前。他忍下心中思绪,将手中大氅披到林怀治身上,